贺宣似乎对那根鞭子的威力颇为忌惮,缩了缩脖子,表示配合。
楚枭问:“你上任这么多年,贪污受贿的事做了不少,所有钱物折成货币总共有多少自己还记得吗?”
贺宣当然记得——他每个周末都抱着手机沉浸在电子银行里数钱。
可他不能承认啊,要是这群人录了视频送到纪委去,那他的仕途可就到头了,大概率还会坐牢。
他那圆滑市侩的老爹为了明哲保身,不单不会保他,更有可能落井下石。
贺宣定了定神,面不红气不喘地撒谎,此时此刻,倒真叫他硬凹出了几分正气凛然的风骨:“我工作五年,从来都是勤勤恳恳,没有拿过一分不该拿的钱。”
贺宣说的太认真,要不是楚枭事先掌握了证据,恐怕也要被他这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
楚枭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的鞭子。
他们老大说不让真打,要把好皮子留给他老人家亲自动手。
不过这难不倒楚枭,他跟在沈临衡身边那么多年,虽然本身对刑罚不感兴趣,但经年累月下来,会玩的花样还是不少,折磨人不见伤的法子多了去了,仓库里现成就有一个大水池。
楚枭让亲卫解开贺宣手上的吊环,拎小鸡仔似的把人拎下来,拽着衣领子就把他拎到水池边,按着他头将口鼻都深深地压进水里。
冰冷的水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涌来,贺宣一时不防,呛了好几口水。
鼻腔被冷水侵入,骤然一阵刺痛,十数秒后,肺里储藏的空气俨然已经不够用,贺宣张大嘴想要呼吸,不出所料,涌入呼吸道里的只有一些不知道干不干净的冰水。
贺宣的大脑中枢终于开始做出反应,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他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文员,论力气哪里比得上军里的糙汉子,他拼命挣扎也不能将楚枭的手撼动分毫。
楚枭掐着秒表,将贺宣按在水里足足三分钟才揪着他的头发把人拎起来。
贺宣被这长久的窒息弄得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楚枭拉出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就仿佛已经被溺死了一般。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才剧烈呛咳起来,大股大股的水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楚枭抓着他的头发,随时准备再把他按回水里。
“现在能说了没?”
贺宣:“唔……咳咳咳……”
军中有个三秒必答原则,三秒内不答视为拒答,楚枭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手指不耐烦地敲了三下,然后二话没说将尚在怔愣的贺宣重新压入水里。
“唔!——”
贺宣本能地屏住口鼻,比起第一次,这次多坚持了十几秒,可半分钟过去,他肺里那些本就稀薄的氧气仍然消耗殆尽,使他再次陷入到了窒息的无边苦痛中。
贺宣一张嘴,咕噜咕噜的气泡从水底涌出,他尽力忽视冷水逆流进肺腑的不适感,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放……我……咕噜……上去……我说……咕噜……”
楚枭理都没理他,掐着秒表硬生生地又按了他一个三分钟,等全身脱力的贺宣被他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但仍惊恐地瞪大眼睛:“我说!我说!”
被按进水里,拼尽全力也无法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那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是他根本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