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合六年,上元节,宫内一片灯火通明,明德殿内更是歌舞升平,各位皇子大臣觥筹交错,相互攀谈,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余田端着王公公给他的果酿认真的听他嘱咐。
“咱家可跟你说啊,今天太子殿下从上德寺回宫了,”王公公突然微微弯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到“据说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好男风,抓住这次机会,以你的姿色,到时候别忘了在殿下面前给美言几句”
余田连连摇头,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他还是有数的,太子殿下是他不可触及的存在。他只想安稳的活下去。王公公是好心,这些年在宫里多亏他照顾,以后如果有好处一定不会忘记他的。
“哎,算了,看你自己吧,这宫中生存不易,找到棵大树倚靠,总是好的”王公公感慨道,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而且太子殿下为人和善,就是身体不大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登基”说完王公公就发觉不对,猛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喃喃。“真是嫌自己活的长了”
“行了,把酒端上去吧”余田被王公公催促着到太子殿下桌前,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就在余田快要把酒端上桌子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滚出来一只酒杯,余田不查一脚踩上去,手中的酒盘往前一送,一阵哐啷的声响,深红浓郁的果酒一滴不落的泼在太子的华服上。银白暗纹的衣服上晕染出大片大片的酒渍很是碍眼。余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王公公看见这里的情况赶过来把余田一把按倒嘴里不住的说“太子殿下赎罪,太子殿下赎罪,这小太监刚来笨手笨脚的,还求殿下饶他一命”
余田吓的腿脚发软,眼眶发热,一滴一滴的水滴在衣服上晕开。“殿下饶命”
“发生了何事”高台之上,皇帝看见了下面的动静不悦的出声询问
“回陛下,是一名太监弄湿了太子殿下的衣服”皇帝身旁的太监回答到,上元佳节,出这种岔子,皇帝被扰了兴致,怕是有那小太监好受的。
“既然笨手笨脚的,那便砍了就好”皇帝淡淡的开口,这砍手砍脚的事就像是在集市上买肉一样简单。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余田哭的更厉害了,他还不想这么快死。本来就白的面庞此刻更白了,嘴唇被咬的通红,双眼含满了泪水欲掉又不敢掉,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
“咳咳,陛下,只是一件衣服罢了,何必在此佳节见血,就罚他到我东宫来清扫佛堂也就算他将功折罪了”太子温润的声音传入余田的耳朵,这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太子于此刻的他来说就像是活菩萨一般。余田不敢乱动只等皇帝决断,那些大臣皇子也不攀谈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田身上,屏气凝神的等待他最后的命运。
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出声“那就依太子的意思办吧”
众人松了口气,余田更是连连谢恩“谢陛下洪恩浩荡,谢太子殿下,殿下宽宏大量”其余人都夸赞到,陛下和殿下真是慈悲心肠,宽宏大量,得君如此真是我朝之幸啊云云
“好了,咳咳,明天就去东宫报道吧,越早越好”太子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摆,随即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从,扶着去偏殿换一身衣服。
偏殿
“殿下,要不要属下……”那侍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身在无人处,先前众人夸赞的仿佛是另一个人,此时的太子面色阴翳,不悦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意的扔开,丝毫不在意这可养活平民百姓一辈子的华服就摊在地上,侍从见状立刻小心展开干净的衣裳服侍太子换上。
“不用了,我有用”回想起那小太监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江佑觉得可以换一种方式惩罚。
一旁的侍从没忍住,暗自打了个冷战,众人只知太子殿下体弱常年药不离口,为人谦逊有礼,天资聪颖,除了身子上的毛病简直就是皇位继承的不二人选。可真实的太子不喜白衣,喜黑衣,不喜礼佛,喜杀人,凡是遇到冒犯他的人前一秒是活菩萨,下一秒那人就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悄然死去。这些年殿下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去上德寺礼佛休养,对外是说身体不好要静养一段时间,而他们这批死侍就是殿下在“静养”期间培养的。也不知道那小太监会被怎么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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