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一福身向赵姨娘请完安,赵姨娘就开口直奔主题:“珠儿,你这颗棋子我也算是养了不少年了,如今到了该你为我们母‘女’出分力的时候了,你可记得你当初发的誓?”
珠儿闻言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态度鲜明的表明忠心:“当初的誓言奴婢一个字都不敢忘,姨娘和姑娘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快起来吧!”赵姨娘边说边笑‘吟’‘吟’的伸手将珠儿扶了起来:“放心,我不会让你为我赴汤蹈火,你还要嫁人呢、我哪舍得让你受伤?具体如何做,五姑娘自会吩咐你,你照着她的吩咐去做就是。”
珠儿一听这话、立刻十分机灵的接上话尾:“奴婢一切都听五姑娘的!”
岑五娘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娓娓将她对付岑三娘的计策说了出来:“你回去后找个机会……一定要引得她心动才行!待她心动后,你再进一步……到时我会想法子……,事情办妥后我自会让人给你报信,你得信后就可以将她引到……然后用力……给他们制造机会……”
珠儿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待岑五娘说完后又口齿伶俐的将计划复述了一遍,和岑五娘确认过最重要、最关键的几个地方后,方才敢给出准话:“五姑娘的吩咐奴婢都一一记在心里了,奴婢一定会照着做,帮五姑娘把事情办好!”
“很好,不亏是我娘挑出来的人,够机灵!”岑五娘先是给珠儿灌了几句好话,后又给她画了一个‘诱’人的大饼做为动力:“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不消我娘发话我便会想个法子替你赎身,让你早点嫁给帮我娘打理铺子的赵管事!”
岑五娘说着淡淡的扫了珠儿一眼,见她果然满脸欣喜、故意再补了几句,让不大饼看起来更‘诱’人:“赵管事这些年来也帮了我娘不少,我娘也正有帮他脱籍的意思,如此一来你们夫妻俩便都不是奴籍了,今后有了孩子、他们也就不必再为奴为婢了。”
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小厮、管事,这类人一辈子的最终愿望无非就是“脱籍”这一个,毕竟脱了籍恢复自由身后,许多原本自身不能做的事、子孙们都可以做了,至少三代以后他们的子孙能够和寻常白丁一样去参考科举,替自己和家族博取前程、荣耀!
因此岑五娘画的这个大饼着实是‘诱’人,让珠儿听了喜得连连给她和赵姨娘磕头,感恩戴德的谢道:“奴婢谢姑娘、姨娘恩典!奴婢一定不负所托,把姑娘的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赵姨娘柔声细语的同珠儿再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让冬雪悄悄的送她出去,珠儿离开蔷薇院先四下转了一圈,见没人觉察到她的行踪后方才拐回岑三娘住的点翠阁。
珠儿回到点翠阁时岑三娘正在一件一件的试罗夫人替她准备的新衣裳,一见到珠儿就一脸兴奋的招呼她:“珠儿,你帮我看看我穿哪件衣裳好看?我喜欢这件青碧‘色’绫纱斜襟直身袄儿,可璃儿却说我穿这件水红对襟绣缠枝莲纹的小袄,会显得皮肤白皙一些……你觉得呢?”
珠儿装模作样的眯着眼打量了岑三娘片刻,道:“奴婢觉得这件湖水蓝渐变绣缠枝莲纹束腰对襟比甲好,穿上身后既衬姑娘您的肤‘色’、又极显姑娘您的腰身!奴婢听说国公爷似乎偏爱细腰的姑娘,已逝的前平国公夫人腰围便只有二尺六……”
珠儿说着一脸真诚的向岑三娘建议道:“姑娘若是想博得国公爷的青睐,不如就穿这件湖水蓝渐变绣缠枝莲纹束腰对襟比甲。”
珠儿这么一说,岑三娘立时觉得那件湖蓝‘色’的比甲十分顺眼,将那件衣服贴在身上比划了半响后,一脸满意的定下宴会那日穿的衣裳:“好就听你的!到时候我就穿这件湖蓝‘色’的比甲去平国公府赴宴!对了,你怎么知道国公爷喜欢细腰的姑娘?”
“听我们府里那起爱嚼舌根、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婆子们说的呗!”珠儿说着故作神秘的凑到岑三娘耳边,压低嗓音说道:“奴婢还听说国公爷对鹅蛋脸、单凤眼的姑娘情有独钟!姑娘您不正正好是鹅蛋脸、单凤眼?奴婢瞧着您被国公爷选上的机会大着呢!别家的姑娘奴婢不敢胡‘乱’拿来比,就拿咱家的五姑娘和七姑娘来比———那两位姑娘可都不是单凤眼,姑娘您一下子就把她们给比下去了!”
岑三娘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有自信,尤其是她那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单凤眼,从小到大都是人见人夸、让她一直都十分引以为豪……因此珠儿一刻意吹捧,心思单纯的岑三娘立时有些飘飘‘欲’仙,也渐渐的被珠儿洗了脑、认为自己是最适合嫁给平国公的人。
珠儿一见岑三娘被她哄得眉开眼笑,当下便按照岑五娘事先的吩咐、趁机出言怂恿岑三娘:“姑娘,您既有着别的姑娘没有的优势,那您可得好好的利用这个优势,想个法子让这‘门’亲事变得板上钉钉、谁也抢不走!否则这件事一刻没定下来,就有着多一刻的变数……”
这珠儿在岑三娘身边服‘侍’了多年,早就把岑三娘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此刻更是十分明白该如何对症下‘药’……果然岑三娘一听珠儿这话立刻上钩,一脸着急的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这‘门’亲事早点定下来?是不是要去找我娘,让她去和平国公府的人提提?”
珠儿还没接话、岑三娘自个儿便先把这个法子给否决了:“不行、不行,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国公爷即便一见到我就会喜欢我,但他这不还没见到我吗?娘要是现在去找平国公府的人说,人家还当我们是痴心妄想呢!”
珠儿听了便以心腹丫鬟的姿态上前献计道:“姑娘说的对,这件事找夫人没用,必须姑娘您先主动出击、然后再找夫人替您做主!姑娘不是马上就要去国公爷府赴宴了吗?到时候姑娘您可得机灵些,多想些法子主动接近国公爷,让国公爷有机会多看到您、这样他才有可能会渐渐的喜欢上您……”
珠儿说着顿了顿,才状似随意的补了最关键的一句:“最好是姑娘您能让国公爷对您一见钟情,当场给您个信物、约定非您不娶!要是姑娘真能让国公爷这样做,那这事儿不就提前板上钉钉了吗?前头四姑娘和周家表少爷不就是先定了情,后再定的亲的?”
岑三娘虽然傻,但多少还是知道男‘女’大防这些规矩,当下便连连摇头表示此计不可行:“不行、不行,我要真主动接近国公爷,那岂不成了和他‘私’相授受?那可是会被人鄙视和不齿的!”
珠儿听了故作老成的笑了笑,道:“姑娘您还真是傻哟!这事儿只要您不说、国公爷不说,有谁会知道?!且这事儿若是最终不能结亲那才叫‘‘私’相授受’,最终结了亲人家只会说这事儿乃是姻缘天注定、是成亲前的一桩美事!”
珠儿的这通忽悠把岑三娘说得半信半疑、立场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坚定,珠儿自是把岑三娘的摇摆都看在眼底,当下便再接再厉的怂恿、忽悠岑三娘:“当然,这事儿始终是有些不妥,奴婢也不能非‘逼’着姑娘去做这样的事,奴婢之所以给姑娘出这样的主意、也是希望姑娘您能得偿所愿,今后能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