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顾青辞哪还能管这周继宗是怎么来的,她连忙疾步进了屋子,交代侍女按照她的方子去备更有效的醒酒茶,又在随身的药包中翻出了暖胃的药丸。
灌了几口热茶将药丸给怀清喂下后,顾青辞扶着她半躺在榻上,这时候才看到桌上的酒壶和酒杯,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东西了,很明显怀清昨晚是坐在这儿干喝了一壶酒。
服下了药丸,怀清总算缓了口气,胃里也不再翻江倒海,昨晚的酒也稍稍醒了两三分,她拉住顾青辞,喊道:“我要去江南!去金陵!今天就走!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顾青辞扶住左右摇晃的怀清,拧眉劝道:“你要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你喝成这样连门都出不去。”
怀清拉着顾青辞的手,急声道:“你不知道,他就是个混蛋!我一点都不稀罕他!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要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凭什么这样骗我!”
说着怀清的眼泪簌簌而落,她诧异地摸着自己的脸,突然喊道:“我的眼睛怎么湿了?谁给我擦的脸,这毛巾没有拧干!”
顾青辞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连忙拿干净的帕子给她擦干净眼泪,“没事,还有我在。”
怀清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拉着顾青辞哭道:“你们都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混蛋!他说要娶我的时候我都想揍他,他才不配!”
“他不配!他华子秋不配!”
怀清恨恨地看着眼前的虚无,可没一会儿手指便垂了下来,她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可是你说……他凭什么啊?凭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这个骗子!他说了要留在都城的,他说了要为了我去做官,全都是骗人的话!”
“他就这样走了?走了!呵……”
所有的委屈都在酒劲的催化下喷涌而出,怀清总算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哭得狼狈不堪。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周继宗一直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天还没亮的时候他收到怀清的口信,随后立刻就赶来了长公主府。
此时,听着怀清半醉半醒的喊声,他心里一紧。
门帘一动,顾青辞扶着喝了两碗醒酒茶的怀清出了屋子,温言劝道:“我扶你回屋睡一会儿。”
怀清咬牙道:“我不想睡,我要去金陵!”
顾青辞扶着她道:“你这样还怎么去金陵?”
说着,顾青辞突然余光扫到一旁站了个男人,她吓了一跳,扭头才看清是周继宗站在回廊旁。
怀清看到周继宗的时候也愣住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在醉醺醺的时候好像是喊人出府去了。
一旁的侍女见长公主似乎忘了的模样,急声提醒道:“殿下,您忘了?是您让奴婢去武安侯府请小侯爷的!”
灌下了两碗醒酒茶,怀清现在越发清醒了,她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有些内疚地看了眼周继宗,低头道:“这件事是我不对……”
然而此时周继宗却突然开口道:“我觉得你刚刚说得对,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憋着?所以一定要去金陵找他问个清楚!”
顾青辞一阵头疼,这还没劝住一个,另一个又来了。
怀清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周继宗,她一直觉得周继宗就是个头脑不灵光的绣花枕头,而且绣花样子还寒碜,可此刻他站在这说出的话却让她心里一暖。
“对!你说得对!我要去金陵,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问问他凭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