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赫连城在自己脸上不断地涂抹和擦拭，顾青辞好奇地问道：“你也懂易容？”
她现在对易容这门手艺真的是充满了阴影，不过见识过后也没有那么畏惧了，毕竟假的很难以假乱真。
赫连城干净修长的手指沾了一点药汁，在顾青辞的脸上轻柔地搓洗，开口道：“这易容啊，绝非易事，我也不过一知半解，有的人研究了一辈子才精通此道，所以这样的手艺都是一代一代流传下来。”
“不过历经了战乱和饥荒，精通此术的人也无法靠手艺换来生机，所以易容术逐渐失传，现在很少有人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毕竟外貌像不过是最肤浅的一层。”
顾青辞点头，“这一点我明白，真要装成另外一个人，外貌、声音、言行举止，每一个细节都必须一丝不苟，否则就会穿帮。”
戏台子上要想扮演一个人很容易，可在生活中要想扮演一个人，太难了。
赫连城这时候已经基本恢复了顾青辞的脸，他开口道：“是啊，扮演一个人何其之难，有些权贵显赫从小就会选取容貌相似的贫苦子弟，养于暗不见光的地方，从小就要模仿主子的一举一动，只为了能在关键时候成为没有破绽的替死鬼。”
这样的事情顾青辞并不奇怪，她曾经是杀手，辨认要杀的目标是否是真的也是一门必修的功课。
有钱有势的人最怕的就是死，豢养影子并不是稀罕事，只是这些影子从小都是被挑选出来的，甚至不断经过整容和正主的相似度只会越来越高。
可易容术不同，这不是终身为了模仿一人，而是能有技艺成为不同的人。
在这个时代，能做到像那个假王妃那般，已经是上等的手艺了，毕竟景王府的人都被骗住了。
看顾青辞脸色有些担心，赫连城笑道：“放心吧，这种倒霉晦气的事一辈子能碰上一回就不错了，而且还处理了一个易容高手，值了。”
顾青辞回以一笑，“你总是有办法让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赫连城用干净细软的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擦着顾青辞脸上那些用来溶解部分易容材质的油脂，他笑眯眯地调侃道：“还是这张脸看着顺眼，不过之前那样也别有风味。”
顾青辞看着铜镜中慢慢恢复原来样貌的自己，脸上无悲无喜。
她从没有在意过样貌，毕竟前世靠的是手段，露脸只会增加未来仇敌的数量，在这个世界，她也从没有想过要以色侍人，所以她从没有在意过自己长相如何。
在做“阿秋”的这段时间，除了担心爷爷和成志，担心九爷对其他人下手，除此之外，她在小厨房活得很简单。
最后擦拭一遍后，赫连城放下了手里的帕子，“好了。”
顾青辞摸了摸熟悉的脸，“这下子又得做好自己了。”
好像之前那阵子是逃离了身份和责任。
赫连城眨了眨眼睛，“声音还得过两天才行，还有几味药没有凑齐，不过也快了。”
顾青辞笑道：“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
赫连城伸了个懒腰，“小娘子和我还客气什么？”
此时，一旁传来穆玄景的声音，“的确，不必和他客气，他的谢礼已经收了。”
赫连城白了眼穆玄景，“要不要这么无情？我是为了你那点谢礼才来的？我和小娘子的感情就是那点东西可以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