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和秦父的谈判并不顺利,甚至不算愉快。
秦父曾经健壮的身躯,如今骨瘦嶙峋,皮包着骨头,印出骨骼的形状。第一眼看到的,是头骨,像个骷髅。
秦佳看到父亲的第一眼,已然泪流满面。
她牵着秦父的手,泣不成声。
秦父扬着笑容,声音却十分虚弱,“佳佳,爸爸知道你难过,你是个好孩子。你别难过,咳咳……爸爸还有的活,咳……还要看你结婚生小孩呢。佳佳,别难过。”
“爸……我知道,我、我……”yu言又止,秦佳觉得嗓子有什么东西被封住,她用另一只手的手背仓皇抹去眼泪,企图让自己坚强一点。无济于事。
她坚强,但她心疼,一绞一绞地cH0U着疼。
秦佳试探着和父亲聊一下卖房子的事,还未切入正题,便被秦父打断。
秦父脸气得涨红,咳嗽声颤颤巍巍,“谁都不许再提!”
秦佳怕父亲太过激动,连声说好。秦母拉住秦佳,“算了,我慢慢和他说。”
第二天,秦父言语间都在赶秦佳回学校,他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佳佳的正事。
自己已经这样了,朝不保夕的,但是佳佳呢,佳佳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一刻也不能耽误她。
“医院只能一人晚间陪护,你在这儿两头跑,多耽误事儿啊,你回去吧。”秦母和秦父一个意见。癌症治疗的医院在郊外,离家很远。
“妈,我没事,这几天学校没事儿,也没什么课。”
“还是回去吧,你爸他、他其实,很内疚……他……”余下的话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
母nV俩哭作一团。
秦佳怀抱住母亲,手掌轻抚母亲的脊背,一声一声安慰。秦母也消瘦如枯槁,完全不见往日的飒爽风采。
“好,过几天我就回学校,”秦佳眼睛哭得红肿,声音沙哑,“妈,你也辛苦了、受累了。”
“没事,好孩子,妈没事,别担心啊,别担心。”秦母把“别”字咬得很重,双手替秦佳擦去泪水,“不哭了,眼睛哭坏了。”
“妈,房子,房子得卖,”秦佳能估m0出家里的存款定是寥寥无几,父母已经很是拮据,“先治病,治病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是这样想,可是你爸……佳佳,我会劝他的,你别C心了。”
秦父如同铁山,绝不答应。
他的身T真真变成躯壳,像躺在床上的一具骨架。激动狠了,咳嗽不止,震动x腔,整个人发抖。
担心秦父的身T,没有人敢再劝。秦佳和妈妈还有姑姑商量,再想办法。
第四天,在秦父三令五声之下,秦佳只得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