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见,此人不仅与冥王有深厚的关系,且与这永夜之危也有颇深的渊源。”言辞一番长谈之后,清了清嗓门,喝下几口南浔递来的茶水,在窗前来回踱了几步,随后又望了一眼趴在床头上熟睡的阡,便转身走至廊檐下,神色肃穆地望着南浔,又说道:“只可惜,师尊在世之时竟未探出此人的踪迹,恐怕比你我想象中还来得复杂!看来此行难免六界之争,一切须小心谨慎!”
言辞之言,竟是说中了南浔所疑惑之事,惊慌说道:“虚幻之境!此人怎知在楼兰境内?难不成大荒经丢了?”说及此,他慌得从腰间取下神鞭,按住青铜手柄上的机关。
啪嗒一声,手柄弹出大指拇粗的一截子盖子,露出一个细小的凹缝,里面赫然卷缩着一团柔软光亮如丝般的团状物。
“还在!”南浔悬吊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不由得庆幸言道。随后,他慌忙扣上柄盖,又握在手中紧了紧,才说道:“如此说来,六师妹又将处于险境之中了。”
“有你七师弟在,暂且无险境!”言辞喃喃说道。
“也好!回头让阡也随他们一起赶赴楼兰,这样我也安心些!”说完,南浔忽又说道:“在皇陵地宫之时,总觉有一股神秘莫测的邪魅之力潜伏在阵眼之下。我曾几番试探找寻,无奈此人隐藏得极深,只能感知其邪魅之力存在,却连一丝气息都捕捉不到,更别说能见其踪迹。”说及此,南浔忽闻阡咳嗽几声,只得压低声音说道:“想必此人便是国师身后那股邪魅之力。只是,此人即是国师同谋,为何在斩天剑杀死国师之际,竟未出手相救,难不成那国师只是他安插在世间的一个傀儡?”
言辞缓步至院内,仰面望向黑沉沉的夜空,神色惊喜地说道:“这一切皆因斩天剑的出现!”
“此人竟会惧怕斩天剑!”南浔惊讶道。他虽眼睁睁瞧着国师在斩天剑下灰飞烟灭,知晓了斩天剑的厉害之处。不过,他一想到此人强大到似乎已将气息与天地融为一体,又怎会将斩天剑放在眼里。
“传说斩天剑乃是烈日之心铸就,至纯至阳。六界阴暗之物皆躲之不及。此人就算再厉害,总归是来至冥界的邪魅之人,在斩天剑面前,恐也有所忌惮!”言辞忽觉心中轻松些许,言语间充满洒脱之势。
南浔恍然大悟,忽想起在地宫之时,那斩天剑不知为何突然冲入阵眼之下,恐是察觉出了此处有邪魅之力涌动,以至于才追赶而去。
看来万物之间,总归逃不过相克之道。
话说,那斩天剑着实如南浔所料,于皇陵之时便已察觉出了阵眼之下潜伏着一股邪魅之力。以至于它破了阵眼之后,便疾驰而下,追踪而去,想将其毁之。
哪料到那股邪魅之力便是混焱所化。
混焱着实太过狡猾,当他助力于牧翛父女出剑之后,才觉此剑非比寻常。只是以牧翛父女之功力无法启动斩天剑之绝妙。待他瞧见那把长剑散发出万丈光芒,高悬于地宫之中,光芒所到之处,铜墙铁壁化为乌有,便知是那上古神剑--斩天剑。
好似给自己挖了个坑,混焱顿觉后悔不已。便趁那斩天剑与冥子幽对抗之际,疾速钻入密道内,逃出地宫,隐于皇陵之上的将士之中。
待那斩天剑杀了国师,冲出地面之际,混焱又趁着地宫坍塌之机,钻入了黑手杖之中。正巧,那时的顾池风正紧紧搂住黑手杖,被压在坍塌的龙柱之下,已是命悬一线。
混焱瞧着那顾池风奄奄一息,忽觉他有些可怜。
虽说混焱不愿涉入凡尘之事,不过寻思着好歹也是与顾池风朝夕相处了好几年。更何况,他出了皇陵之后,还需潜入顾池风体内将邪魅之力隐藏起来。如此想来,他还是施舍了一点邪魅之术,救了顾池风一命。
待北殇带着斩天剑离去之际,混焱才寻了个寂静之机,带着顾池风冲出了皇陵。
哪知刚出皇陵之际,便遇到南浔出手阻止。
原本,混焱想取了南浔的性命,又恐对招之际伤及顾池风的身躯,耽误逃离时机,也就不再与南浔纠缠,只想着冲入天际,直奔荒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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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潇潇,万籁俱寂。
望着院墙角落处那盏微弱的灯火,在竹影之间回来晃动,好似在躲避淅淅沥沥的雨水,又好似在和寒风嬉戏,南浔沉思片刻之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既然七师弟得了斩天剑,为何不让他去取了那人的性命?”说完,他转脸望着言辞,故作一脸疑惑模样。私下却琢磨着还是有个当皇上的爹好啊,如此强大的靠山,论谁也须多关照几分。如他这般无依无靠之人,只得做些费神劳命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