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姑娘病得不轻,喂了药也一直不见好转,我只是想去请郎中来替她瞧一瞧......”蝶儿已猜到,把爷说不定已瞧见了她偷拿银子之事,自知理亏,也就不再狡辩。说完便从袖口中拿出那几两碎银子,怯生生地递至把爷手里。
蝶儿哪是把爷的对手。
把爷伸手接过碎银子之际,便趁机扬起手打向蝶儿的脸颊。
来回两巴掌,甩得啪啪响!
只见蝶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额头直接磕碰在台阶的边缘之上。顿时,额头鲜血直流,蝶儿吓得杏眼圆睁,不知所措。
“竟敢对老子的银子动邪念,看来你是不想活了!”把爷揉了揉打得生疼的手掌,走至蝶儿身前,又对着她的身子踹了几脚。眼看着蝶儿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他的怒火还未消尽,竟又扑上前去拽住她的衣襟,用手卡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到:“今晚,老子就送你去风柳阁!”
蝶儿冷笑着,并未言语。睁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把爷,随后红唇微启,一口鲜血喷在了把爷的脸上。
“你,你竟敢往老子脸上喷血。你他妈真是找死!”把爷死死地卡住蝶儿的喉咙,狠毒而又诡异地说道。
突然,胖子踮着脚尖,从院门外飞快地窜至把爷跟前,身上的肥肉像翅膀般来回扇动,急慌慌地嚷道:“把爷,百草阁有异样,麻六吩咐我来请您去看看。”
“有何异样?难不成那黑影露脸了?”把爷听得百草阁之事,才算松开了卡住蝶儿的手,一边甩甩手腕,一边满脸疑惑地问道。
此时,蝶儿已经毫无挣扎之力,仰面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黑影倒是没见着,不过却有许多黑色的灰尘状的东西成片的从百草阁的屋顶上冒出来,细看怪瘆人的。”胖子说完,用余光瞧了眼倒在地上的蝶儿,结结巴巴说道:“这......蝶儿这是怎么了?”说话间,他见蝶儿嘴角鲜血直流,身体微微颤动,慌得上前扶住她的头。
“屋里那个黑丫头恐是活不成了,你趁着天黑将她扔到偏僻之处。”说完,把爷啐了一口唾沫,又狠狠说道:“这个贱女人你不屑管她,待我回来就送她去风柳阁,能换多少银子就换多少,怎么也得把这半年的吃食钱给老子补上。”说完,把爷走进堂屋内转了一圈,又入卧塌看看了壁缝里的木盒,拿出木盒装入碎银子之后又细细数了数,正好不多不少,才算安心。
此刻,把爷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常态,随后将银票和碎银子一并塞入怀中,甩袖走出屋子。
“我且先去百草阁看看。待你办好事后,速来寻我!”临走前,把爷冷眼瞧了瞧蝶儿,不念及半点旧情,拂袖而去。
夜色凄凉,星月无光。
见把爷离去之后,胖子便慌忙把蝶儿扶起,红着眼眶问道:“蝶儿姐,你还好吧?”
“放心,死不了!”蝶儿咳嗽几声,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沉默片刻,又说道:“扶我去里屋看看那丫头,是不是真的活不成了!”
胖子闻之,顿时鼻子一酸,两行泪珠儿就滑落下来。多好的姑娘啊,自己都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记挂着一个陌生的丫头。把爷真是不知好歹,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竟然还要把她卖入风流之地,好歹也是陪了他半年有余,怎能如此狠毒无情。想到此,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随后,两人来至屋内。
胖子立即让蝶儿坐下,用怜惜的眼神关切地望着她。见她嘴角有血迹,慌得从怀里掏出一张崭新的手帕为她擦去血迹。而后又打开药匣子,拿出膏药轻轻抹匀之后,再为她涂抹在额角之上。
此时,蝶儿一直正襟危坐,低着头,满脸羞涩,不敢言语。不过,她的心里却颇为感动.
“走吧,瞧瞧去!”胖子扶住蝶儿颤巍巍地走至陌小苏床前,轻唤几声也毫无回应。
蝶儿见状,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双手捂脸,不住地抽泣着。
胖子见如此情景,已知这丫头无生还可能。望着床榻上那张伤痕累累又略带稚气的脸庞,也觉这真是世间最为可悲之事。又见蝶儿哭得如此悲伤,不竟感叹道:“真真是同命相怜的两个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