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弘澈推开雅室的门,房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甜味,加上他方才饮的酒,下腹处隐隐升起热意。走了两步,只觉得那甜味越来越浓,脑中也有些眩晕,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娇俏人影,嘴角一勾:“苏落,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
苏落脚步沉沉,跟着身前的丫头,周围的环境逐渐由喧闹变得安静。
如今在这热闹的太子府,也只有一处地方惨淡凄凉。
一刻钟之后,苏落站在了秦亦澜的院外,脚步在门口一顿之后,终是推门而入。
院子依然森凉破败,空无一人。踏过杂草丛生的青石板,苏落缓缓推开秦亦澜的房门。
吱呀——
门扇划开,房内情形刚映入眼帘,苏落便向后趔趄了两步。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阴暗室内的房梁之上,悬着一条白绫,白绫之下,则是一身红色嫁衣的秦亦澜。苏落记得,这似乎是秦亦澜入太子府时的衣着。
秦亦澜穿戴齐整,发髻整洁,面上还涂着淡淡胭脂,阳光照过来,甚至还能看到秦亦澜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不是实实在在的悬在房梁之上,怕是只以为是睡着了。
秦亦澜,自缢了。
自缢在了太子大婚当日。
“苏姐姐,你来了。”
轻柔的声音传来,苏落才发现房里还有一人。
萧颖儿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面色惨白,眼眶微红。
“萧娘娘,节哀。”方才看着那丫头面生,没想到竟是萧颖儿引她到此。
萧颖儿对秦亦澜的感情,她从郑媛那里已知晓一二。从前她也能略微感受到,萧颖儿对她的针对,似乎常常因秦亦澜而起,大多数时候都是为秦亦澜抱不平。那时她还曾奇怪过,萧颖儿对待秦亦澜似乎比对太子还要上心。
姐妹情深至此,现在此情此景,萧颖儿怕是随时都会崩溃,她不忍再出言刺激。
人死如灯灭,无论过往有何仇怨,今日起便也烟消云散了。
“我不难过,我只觉得开心,秦姐姐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萧颖儿却是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平静开口,除了那一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再无任何异处。
苏落心中默默叹息,的确如此,秦亦澜活着也是备受折磨,倒不如此时,再无牵挂。只是,苦了还活着的人。
“秦姐姐大度成全,可是,我不愿。”萧颖儿又接着幽幽开口。
苏落还没明白萧颖儿的意思,便见萧颖儿转过了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苏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