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窗外不断飞过,半开的窗户吹进狂风,把他额头前的碎发吹起,露出一张苍白俊朗的脸。
唐安坐在另一头,摸着佛珠,半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食指敲着膝头,心下思绪翻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下来,驾驶座上司机发出了恭敬而轻缓的声音,“唐爷,到了。”
“嗯。”唐安应了声,睁开眼去看陈默,刚一扭头就对上了冰冷黝黑的眼眸,像上等的黑琉璃。
他忽然忍不住笑了,“小孩眼睛长得不错。”
陈默没出声,只是目光越发冰冷,几乎要突破实质,化作一把刀捅到面前人身上。
可惜不能。
车门被拉开,唐安下车,陈默也被保镖拽着下了车,拉扯之中触及到了伤处,他忍不住发颤。
“快点跟上。”保镖冷言冷语道,又推了他一把。
陈默闷不吭声,暗暗捂住腹部,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白灰别墅和被晚霞照耀得温暖不已的庭院,垂下头跟了进去。
进了别墅,里面的气息让陈默心下惊讶,里面竟然是一股的香烟烛火味,不过再往前,味道变淡,变得冰凉,但还是并未消失。
信佛吗?陈默觉得讽刺。
一路走着,他被压到了客厅,保镖忽然猝不及防地踹了陈默膝盖一脚,陈默被这忽如其来的力道踢得两腿一软,险些就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陈默低垂着的眼猛地睁开,爆发出的气势让保镖微微一愣。
保镖没来由地被这充斥着怒火的眸子吓了一下,但长期的培训让他立马回神,冷着脸道:“唐爷不喜欢有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话。”
“那我坐沙发不行吗?!”
“你脏。”保镖皱眉,上下打量他,说道。
陈默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即使无法反驳自己身上的确很脏,但跪下这件事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我站着。”他蹙眉,声音冷冰冰的,丝毫没有身处于别人屋檐下该低头的样子,也没有丝毫瑟缩和对于接下来该受到的危险感到迷茫。
保镖没说话,直接对陈默动了手,谁都不能对唐爷不敬。
但动手下来,保镖从之前对唐安要带这个人回来的不解到现在的惊讶,他本来以为这人的本事不过稍微有些过人罢了,可现在看来……
保镖闷哼一声,竟然身上带伤的陈默给压制住了。
陈默压着他,道:“我不想和你做什么争执,跪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手一用力,压制住手下的人的同时,肩膀上的骨头和手臂上的肌肉瞬间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不过陈默面上不显,冷着脸的样子十分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