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动,她就有些悔意了,可一想到他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挥拳打人的样子,连漪一阵愤怒的后怕。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进车内,凌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跑车轰鸣的马达声,连漪拉住扶手,眩晕感开始在她脑袋里作祟。
车速在不断加快,眩晕像万花筒一样扑面而来,铺天盖地,密不透风,她捂住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终于,在眼睁睁看到油表飚到将近八十的时候,连漪瞳孔紧缩,微颤的声音高声道:“沈思晏,你想干什么?”
这是限速60的城市大道,不是限速120的高速公路!
“我要吐了……”她挤出这几个字。
车速缓缓降下,最后恢复了平稳。
连漪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车停在了她家楼下。
她干呕几声,好险没有吐在车上。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连漪闭着眼睛低头捂着唇定神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她转头看向沈思晏,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紧咬着口腔里的软肉,下颚线紧绷着,竟显出几分决绝的凛冽,而她动手打在他侧脸上的指印即便在黑暗中也鲜明,突兀。
后悔、愤怒、后怕、难以置信……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她脑海里交织,
她想问他疼不疼,手指抬起,徐又落下。
心脏和胃一起抽痛,她冷汗噌噌,想要道歉的话挤在唇齿间,又被她咬着牙尽数吞下,他们的关系紧急刹车,她没有再说一句软话。
“沈思晏,”连漪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的才显得足够镇定,她看着车外,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宣布:“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喝多了。”沈思晏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戾气,像是来自另一个人。
他将车熄火,拉开安全带,要去开车门。
连漪提高声调,尖锐地说:“我很清醒,沈思晏!”
片刻沉默。
“什么意思,连漪。”沈思晏不怒反笑了,他血气翻涌,火上眉梢,汹涌的火几乎掀翻车顶,他厉声质问她:“连漪,你当我是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吗?”
狗?滑天下之大稽!
“你觉得呢?”她对抗的情绪被激起来,激烈而又愤怒道:“狗?沈思晏,你要是狗,那我是什么?我被狗操了?你真敢说出口,你到底是要作践你自己,还是在作践我!”
“没有以后了,”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们没有以后了!”
“对不起……”他眼角沁出泪水,却紧咬着后槽牙,额角的青筋绷起,像一张被紧弦的弓。
“对不起。”他去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