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菱还在赶路,却突然感觉右脚踝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眼前忽然一黑,身体猛地失重,向下方坠落。
她急忙使出《御风术》,希望以此在空中稳住身形,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完全没有了灵力,更别说用法术了。
安菱的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就像一只被剥夺了感知的蝼蚁般,在无边的黑暗中不断下坠着……
“啊!”安菱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不由得慌了神,她大张着嘴巴,试图发出声音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耳中却只有亘古不变的寂静与沉默。
“难道又是幻术?”她想起之前遇到的镜鬼和偷吃香火的黑水怪,它们都精于幻术一道,迷惑感知绝对是幻术手段。想到这里,安菱定了定心神,开始思考破局的方法。
“首先,幻术肯定是假的,我绝对不能相信它向我展示的一切。”
安菱默默闭上了双眼,在脑中念诵着《清静经》,希望能够给予她勘破幻境的能力。
“得悟道者,常清静矣。”念了清静经五遍后,她便不再念诵,并决定以后都不信所谓的经书了——因为她念了五遍后,除了记得更深刻了一些外,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安菱有些急了,她还在不停地下坠,即使用力伸手伸脚,希望够到什么墙壁之类的东西,也是同样的无济于事,她拔出湘竹剑,不停向周围挥砍,但苦于完全没有物体,也酣畅淋漓地失败了,只留给她一副疲惫的身体。
在徒劳地尝试了很久,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摊开身体,像睡在大床上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能传出去,但她还是继续喊道:“喂,这位不知道是谁的扶桑人,或者是妖怪之类的家伙,你有本事把我关在这里,难道不敢与我正面对决吗?来来来,你站在那就行,让我砍你一剑,不砍死你,我就不叫安菱!”
她仗着那人不敢将她放出去,继续有恃无恐地放着狠话,一时平躺,一时侧卧,甚至还开始了倒立,那永无止境地下坠还在继续。
“好无聊啊……”
有一种酷刑名为暗刑,即,将人关于完全封闭、漆黑一片的房间之中,让此人不见光、无声响,过不了多久,如果仍然不予理会,这人便会彻底疯掉,可谓是刑讯逼供的有效措施。
人一旦触碰过尘世间的刺激与愉悦,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那些鲜艳的、快乐的记忆就会长存脑中,并成为生命之中司空见惯的存在,若这样的东西一旦被彻底剥夺,便失去了作为人的基础需求,自然会发疯。
而安菱……哦,安菱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她已经太久没有睡过觉了,现在想想,恐怕从那天去看秦兰芝射箭比武的时候,直到现在,都未曾合过眼,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若她不是修士,恐怕早就已经累倒了,而现在,在尝试过无数方法仍没办法脱困后,她便直接睡着了。
她想,现在多安静,还不用戴隔音耳机了。
……
“你快去上路啊!草#&!什么&*%!又团灭了,真是一群猪队友!”舍友又在骂队友了,唉,就不能考虑一下还在睡觉的她吗?真是无语了……
安菱挣扎着坐起身,用力将头上的隔音耳机和眼罩扯了下来,一把拉开床帘,大声吼道:“秦兰芝!你还有完没完?现在几点了,还在语音?”
秦兰芝叼着一根棒棒糖,无辜地回头看着安菱,道:“不好意思啊,刚朋友叫我打游戏,现在关了。”
安菱怒气冲冲,还想继续睡觉,但想放水的心情实在急切,在床上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床上厕所了。
她一边蹲坑,一边思考着一个关于世界本源的问题,比如,为什么中途睡醒了一定要上厕所,而且睡着之后又不会感觉到呢?
“安菱,你好了没有啊?”另一个舍友敲了敲门,让安菱快点出来。
安菱如梦初醒道:“哦,哦。”她整理好衣服,微微拉开大学宿舍那扇年久失修的塑料门,门外的景象,让她瞬间又关上了。
安菱呵呵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我刚睡醒,可能眼花了吧……林清清!林清清!你还在外面吗?”她大声呼唤着自己的舍友,希望得到回应,但回应她的,只有厕所的滴答水声,以及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