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又为何要杀我父亲?”许梓棠面色通红,声调颤抖,“刺杀我父亲那次,不也是你们的人?”
尹贵显然也知道此事,道:“小姐说得对,那次也确实是我们的人。不过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具体原因,我们也无从得知……”
“不,不可能!”许梓棠沉默片刻,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她心中自然是恨极了许文谦,也心知许文谦是个混蛋,若不是他有心背叛,父亲恐怕也不至于舍命赴死……可她原本以为他这个人坏,也不过是坏在唯利是图、坏在贪生怕死,却没想到,他甚至想过要杀死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堂兄和侄女……
“我说的是真的!”尹贵见她神色难看,不由颤声道,“真的是真的!小姐若是不信,不妨想想,当时我们中有一位杀手被人抓到了节度使府邸关押,最后是怎么死的……”
许梓棠一惊,接着,她反应过来,“是许文谦!”
“不错,”尹贵猛力点头,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正是许大人派人灭了口,所以说,小姐一定要信我!别杀我!别杀我!”
许梓棠被这个惊天的消息震得不轻,一时间,她好似失了神志,呆呆站在原地。慕广神色微妙地扫她一眼,对尹贵道:“既然如此,你们此次要抓许梓棠,也是因为许文谦的命令?”
尹贵道:“是,是!”
“他的命令具体是什么?”慕广明察秋毫般地道,“我知道,那指令必不可能只是抓住人这么简单。”
尹贵撞上慕广的眼神,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许大人告诉我们,许小姐多半会经过这个镇子,要我们多加留意,若是看见许小姐,就把人抓……抓回来。”
“他怎知我们会经过这个镇子?”许梓棠疑道。
“是——马车的车辙。”尹贵道,“许大人派人搜查你们踪迹,知道了你们跑路的大致方向。”
“许文谦要你们把她抓回来,然后呢?”慕广语气难辨道,“虎符又是怎么回事?”
尹贵眼神一闪。
“这……”
“你们在找虎符。”慕广一针见血地道,“节度使的府邸被人翻了个底朝天,却迟迟不见西淮白虎符踪迹,许文谦即将成为西淮新任节度使,若是没有虎符,边关将士根本无以驱动,难以服众,正因如此,他才急需找到虎符,稳固地位。”
“是,是这个道理……”尹贵颤巍巍说。
“不止如此,”慕广从容不迫地说道,“虎符找不到,太子多半也会疑他,因为如今府邸内只剩他们两人,而许文谦身为许钟的堂弟,自然对府邸更熟悉。到那时,依照秦昭自己的判断,虎符若不是被人带走,就是被许文谦暗自藏起了。”
“是……是。”尹贵抬头瞥他一眼,“公子英明。”
许梓棠在一旁听他们对话,只觉得脑子越发乱。一时间,不仅仅是江倩被困,各种疑点谜题也跟着纷至沓来。她心情烦闷,兀自在密室内踱步,她心想着用在土匪帮从慕广那学会的□□打开铁栏门上的锁,只是那锁孔精细异常,她对其毫无头绪。
她暴躁地眨了眨眼,道:“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我们,这门到底该怎么开?钥匙到底又在哪?”
尹贵一听这话,呼吸顿时又急促起来,“钥匙……钥匙不在我这!”
慕广打量他半晌,突然刀柄在手中一旋,他改用刀背,一击狠狠打在尹贵的后脑勺上,道:“尹大人,你方才说的都是真话,不过却与我们玩了个把戏。许文谦就算是在最高处组织你们的人,如今也无论如何赶不到这座镇上。你说出了头领的名字,可我们一开始问的‘头领’,却根本不是你回答的‘头领’。”
尹贵的面色忽地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