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这事儿感到困惑,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对这个亲生母亲是一种排斥心理,那种排斥心里,现在可能都还有一点,或许这就是我现在依然无法管婉儿阿姨叫妈的原因之一吧?我觉得我好像叫不出口!”
“别想太多,阳阳,”夕儿安慰我说,“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事儿摊在任何人身上,都有一个逐渐接纳的过程。在你养母告诉你的身世之前,你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命是完整的,甚至是完美的,除了你父亲早逝这一点。而突然间你就有了一个亲生目前,这意味着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你不再是你,你老妈也不再是你老妈,你妹也不再是你妹我的意思是说,从血缘关系上出发,的确是这样的,虽然在感情上,一切其实都没有改变。因为阳阳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在你心目中你养母永远是你妈,是你最好的母亲!”
我点点头,朝夕儿笑笑道:“其实婉儿阿姨找我相认,她也不是为了养老送终什么,她有的是钱,不需要这个。她找我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任何原因,血缘上的母子关系就是所有的原因。我认为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个我能理解,可能源自于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如果说婉儿阿姨找我的确有原因的话,那就是她想我继承阿波罗基金的事业,并且将它发扬光大!夜里我躺在铺上,有时候我就在想,婉儿阿姨怀胎十月生下了我,没有她就没有我,她给了我生命。而我的养母则给我灵魂,给了我后天的一切。做为一个完整的人,生命和灵魂这两者缺一不可!而且婉儿阿姨当年这么多年一直在关注着我,她并不是不跟我生活在一起,而是因为一些顾忌不得不远远地注视着我长大。她不像一些心狠的女人抛夫弃子远走他乡,婉儿阿姨是无奈的,这也是她人生中的悲哀之一!”
“阳阳,”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能这么想真好。这说明你已经不是一个男生了,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来!为你能跟亲生母亲相认干一杯!”
她俏皮一笑,很豪气地举起酒杯。
我笑笑道:“谢谢!”
我举杯跟她轻轻一碰,俩人都一饮而尽。
一瓶拉菲尔已经见底了,夕儿唤来服务生又叫了一瓶。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道:“还喝么?”
“喝!怎么不喝?”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看来过去的一年,你的酒量长进不少呀!”
“那还用说!”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长进的可不止这点呢,还有很多别的事情……”
我笑看着她道:“还有什么?说来让我惊讶惊讶!”
“我不告诉你,嘿,”夕儿露出少有的顽皮神色,“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犯糊涂了……”
我看着她,对她的话似有所懂,却又不怎么懂,于是讪讪笑着,没接话。
“除此之外,”夕儿突然说,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在乌市你就没有更开心的事情了么?”
说着她低头看高脚玻璃杯中的红葡萄酒,手轻轻地转动着酒杯。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她道:“似乎没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可是……”夕儿蓦地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地说,“似乎你执意要从乌市回来,有人会很伤心呢!”
“谁?”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问,又突然意识到她所指为谁,便低头哑然失笑道,“你是指伊莉雅吧?夕儿……”
夕儿抬头看着我说:“你说呢?”
“伊莉雅”我看着她笑笑道,“我和伊莉雅真地没什么,她是婉儿阿姨的干女儿,是一个漂亮的蓝眼睛中法混血儿,因为在法国长大,她身上有着法女孩的热烈奔放性格!”
“是不是很浪漫主义?比如情调什么的……”夕儿带着笑意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或许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