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看不穿她的心思。
“世子好眼光。一看就知我不肯。”
裴獗不珍惜她,他萧呈就珍惜吗?
目光在空中相遇,恍若隔世。
冯蕴嗤一声,“他给你什么好处?”
“是不是要我变成裴妄之那样,才合你的心意?”
淳于焰笑看她,羽睫轻扇,黑眸里是摄人的艳色,“你看不出来吗?我在勾引你。”
“我命该如此。”
“砰”地一声,木案被震得晃动一下。
“我没有……”萧呈想说什么,余光扫到淳于焰似笑非笑的表情,将话咽了回去。
在他眼前的是十七岁的阿蕴,本该天真烂漫的,那样努力地想要讨他欢心,那样想嫁他为妻。
斗篷下,年轻的帝王锦衣裘氅,依旧清俊雅致,眉目可见风骨。冒着夜雨入门,湿气浸润了他的衣摆,他浑然不觉,带一身寒意入内。
“你知道就不会娶冯莹为妻了吗?你会的。因为你一直知道你要什么,你需要冯家和陈家的支持,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萧呈清冷的目光里,莫名融入了一丝烟雨,语气又松缓了些。
如果到时候萧呈真的提及此事,再有晋国使团的配合,只怕会多生事端。
冯蕴让他说得愣了一下,失笑。
“我道世子为何好心相助,原来存了这样的心思?”
冯蕴低下头,摆弄着手上的茶盏,看上去毫不在意,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冯蕴轻笑,抬眼反问:
“我与裴郎新婚燕尔,为何要回台城?”
“齐君慎言。”
萧呈克制着,语气轻柔的,尽量平静。
淳于焰看了冯蕴一眼:“请。”
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窗边。
如果忽然变得热切,对浑然不知的阿蕴来说,恐怕会受到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