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河横跨南北,是现今最大的贸易河,冬天里的乌江河上,船只依旧稠密。

    季九爷揽着乔绾登上一艘不大不小的两层楼船,上了船,乔绾四下打量一眼。

    朱木雕栏金镶玉砌,顶吊水晶灯,影壁灯影靡靡,一层中央有座圆形舞台,角落里坐了四个端着乐器的西洋人。

    许是他们来的早,楼船上没什么人,这条船虽然空荡荡的,但却处处透着奢靡之风。

    乔绾挽住季九爷手臂,一边跟着他上楼,一边小声疑问。

    “这艘船,怕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吧?您来这儿,要做什么?”

    季九爷薄唇微勾,含笑睨了她一眼,“你放心,带着你,爷什么也不敢做。”

    乔绾鼓了鼓腮帮子,伸手掐他胳膊。

    四人上了二楼,依旧没动静,连个人都瞧不见。

    季九爷牵着乔绾踱步到走廊尽头,窗户半开着,窗棱下挂了两只鸟笼,本来安静的鸟儿,因为有人来,‘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季九爷端起搁在窗台上的鸟食递给乔绾,“你在这儿玩儿,一会儿喊你再进来。”

    乔绾一脸乖巧,捧着小碟子点了点头。

    季九爷转身往回走,听楼与他擦肩而过,站在一旁陪着乔绾。

    乔绾视线还落在那头的季九爷身上,他停在二楼正中的房门外,韩兆拍了拍门,屋里没动静。

    然后她瞧见,韩兆抬起脚,一脚将门给踢开了。

    ‘哐当’一声巨响,仿佛惊动了整栋楼船。

    紧接着,屋里传出几声尖叫,还有一声怒骂。

    “大爷的!哪个不怕死的扰你潇爷清梦!老子毙了你!”

    季九爷站在门外捻着佛珠,韩兆板着脸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屋子里跑出来三个衣冠不整的女子。

    乔绾收回视线,默默捻了几颗鸟食扔进笼子里,小声问听楼。

    “这是谁呀?”

    听楼抱着臂,闻言收回视线,朱唇勾着笑,“淫邪荒唐,风流不羁,宋三爷宋潇。”

    乔绾听着这两句评价,黛眉忍不住蹙了蹙。

    “九爷真认识宋家的人,他大老远跑到乌江河来,就为见他?”

    听楼掩着帕子轻笑,“夫人,宋三爷的名声是不太好,但他在滦省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九爷找他,自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