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过来,梅秀才怕是已经忘了这一茬,才会自诩有了功名就有了底气,对杜里正这个岳父没有之前那个乖顺。
在杜氏的帮助下,李氏将杜六姐儿送回西厢。
杜六姐儿幽幽醒来,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呜呜”哭出声。杜氏见状,忙道:“快小声些,别再惹恼了爹!”
“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杜六姐儿瞪了杜氏一眼,嘴硬道,却是终是怕了,低声饮泣。
李氏带了担忧道:“已经打发了人宋家请大夫,六姐儿要是疼先忍忍。”
杜六姐儿想起在之前在门口听到的那些话,只当李氏挑拨,怒道:“莫要假惺惺,当面哄人,背后嘴里下蛆,再挑拨又有何用?养出个儿子是大傻子,哼,这才是老天有眼呢!”
要是只埋怨自己,李氏听听也就过了,不会与杜六姐儿计较;可说到儿子身上,李氏立时收了笑,望向杜六姐的目光幽深。
杜六姐混不在意,还翻了个白眼。
杜氏在旁见了,拉了拉杜六姐儿的袖子:“疯了?满嘴喷粪!七郎是心实,是个享后福的,你也是做姐姐的,胡吣什么?”
杜六姐桀骜,还要再开口,就被杜氏使劲地拧了一下,不由疼的出声。
李氏似笑非笑,看了看杜氏,挑了帘子出去。
杜氏见状,忙追了出去,陪了小心道:“都是女儿的事,劳烦太太受累了。”
李氏往西厢瞄了一眼道:“你倒是念着手足骨肉情分的,怕是有人不识好。”
杜氏眼见李氏是真恼了杜六姐儿,也不敢求情,只道:“不过是个糊涂人,都是爹与太太惯得她,多教训两次就老实了。”
李氏挑了挑眉,没有接话,摆摆手道:“你先在这边待着,老爷既吩咐了,我就带人走一遭!”
杜氏再次谢过李氏,将李氏送出去,才转回西厢。
杜六姐儿不忿道:“哈巴狗回来了?不过是仗着生了老七罢了,作甚怕她?进门就有了身子,真要查起来,这儿子到底是谁的还是两说呢!”
杜氏吓了一跳,一把捂了杜六姐儿的嘴巴:“真是疯了,老七是爹的命根子,你不要命了,拿老七说嘴!老七眉眼身形,哪里不是爹的样子?这般瞎话也能编排出来。”
“都胖的跟猪似的,自然像了。”杜六姐依旧是小声嘟囔着。
看杜六姐丝毫不知收敛,得罪了亲爹,又要往死了得罪继母。杜氏心中叹了口气,到底不忍心,小声道:“六姐儿,方才爹并不是骂先头太太,是骂你亲娘呢,你不是先太太生的,是从外头抱回来了的。”
杜六姐儿抱进杜家时,杜二娘十五岁,正是议婚时,因为给嫡母守孝,婚事还延了一年,自然记得此事。只是因后来杜里正发话,不许别人提及,杜氏才将此事藏心底。
“这是什么话?”杜六姐儿立时傻眼。
梅家大门口,李氏带了杜家几个下人呼啸而至。
等着看热闹的村民,自然是瞧了个正着。
要知晓梅童生父子不事生产,就算名下有些田,也勉强饿不死罢了。现在住的院子,是梅二老爷盖的,屋子里的家具摆设,有梅二奶奶婆媳的嫁妆,剩下就都是杜氏带来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