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的德行尚可,可若说处理朝政的能力,与现在这位想必,相去甚远。
之前的朝廷表面上同气连枝,可实际上内部暗流涌动,李炎只用了几年便将朝中一些强大的氏族打散,如今割据之风已经不是那样明显。
再者盘根错节的姻亲被杜绝,李庚之死便不难解释,虽是勋爵人家,宗室子弟,可最终的死因也并没有深究,死了便是死了,这于李炎来说,是好事。他本就想要找借口进行,只不过提前有人替他做了。
帝王之术,心硬血冷,便免不了。
李炎将奏折放下,而后坐到了案牍后的龙椅之上,他眸色淡淡,用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而后面上带着笑意。
“庭修,皇兄应该也到京城了,现下应该正在太妃府上,我们几人也许久未坐在一起,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到宫中坐坐。”
齐王与李炎的关系是不错的,在李炎丧母的时候,这位哥哥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了他,李炎是知恩图报之人,在他利用铁血手段登上帝位以后,其他几位皇子不是被先后流放、便是因为某些罪行被贬,唯独齐王,不仅留下了爵位,还与李炎如之前一样交好。
“陛下,想必齐王与太妃许久未见,恐要耽误一些时日,不如等梁国使臣离开。”孟辞不是过于循规蹈矩之人,可心中依然明白,何为君臣。
眼下齐王与皇上、庄家的关系错综复杂,不可再生出其他枝节。
两人交谈一番,等孟辞离开的时候,才看到内侍的公公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他与皇上先后行礼,尔后慌忙说道:“陛下,钰妃娘娘生病了,今早只是轻轻咳了咳,如今眼下整个人昏昏沉沉。”
李炎眸色一紧,厉声道:“为何不叫太医?”
内侍公公赶紧擦了擦自己的汗,低头禀告:“已经叫过一次太医了,只是,只是......”
“还不快快说来。”
小太监被吓得一抖,连忙说道:“只是钰妃娘娘今日,不愿喝药,太医也束手无策啊。”
孟辞转过身,看到李炎那宠辱不惊的面上竟然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才刚刚体会到心意互通的感触,只是一瞬间便看了出来,这个钰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
李炎与他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孟辞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一个帝王若是生了过多的儿女之情,会不会横生出事端?
他只是觉得那个钰妃,并非寻常女子,其背后,不简单。
若是有心做其他的事情,这便是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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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风在宫门外等候,见自家主子心事重重,也知最近朝中之事过于繁多,朝内不稳,而国土之外,异邦虎视眈眈,确实是难以权衡,可在他看来,自家主子从来都能想到最终的解决办法。
清冷矜贵的孟大人,并不是表面那样,其实,他的心中,早就已经装满了山河,他一直也在实践着自己最初的想法。
孟辞上了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途径了西市的铺子,一股淡淡的梨花香从外飘了进来,就像是沈静姝身上的那股香味一样。
小姑娘不喜欢涂脂抹粉,可是身上总是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梨花香,他曾在意乱情迷间在她的脖颈中闻到,最后因为小姑娘怕痒,他便只是环着她的腰。
现在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同李炎一般,这风月之情谁又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