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柔面色阴沉的走出了医院,此时任凭是谁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之差——身旁萦绕着的不祥的黑气都几乎实体化了。好在魔女术本身无污染,绝对不至于让黑气把周围的植物给弄枯萎了。
(居然……还有这一手……)
凰铃音所使用的策略非常简单,就是不停地与白清炎回忆过去的时光——实际上对白清炎来说应该是三个人的记忆,可是在经过了世界的修正后就变成了两个人的份。回忆原本就是幼驯染最大的一张牌,而凰铃音就从这里入手,不停地秀各种“只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回忆”。乍一听起来,还真有那种“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气氛。
……嗯,只要最后别闹成什么“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就行了。
“呐,阿炎,你还记得吗?我在初一时候也有一次生病了。当时的你就一直坐在我的床前,一直陪着我。”
“哦,那次啊。我当然还记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来也惭愧,那一次其实是白清炎和凰和音两个人一起守着凰铃音的。凰家的爸爸妈妈都要忙着饭馆的生意,白清炎就和凰和音一起把作业都带到了凰铃音的病房去做。当时的细节的记不得了不清楚,但是肯定不会是坐在床前——因为这样完全没法写作业。
不过世界修正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至少当时应当在现场的凰和音是不在了。于是故事的经过也就变成了白清炎一个人守候着凰铃音。
其实两人的关系拉近还有白清炎的内因在作怪。原本白清炎对凰和音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自己同时也将他在凰铃音心中的位置据为己有。但是在他真正认识到现在的凰和音是什么样一种状况之后,这种心情即刻便荡然无存。
(既然你这个混蛋在被人追杀后还能将危机感抛到脑后去,我看你也没可能再护着铃音了。在你什么时候能重振起来之前,铃音都由我来守护!)
“阿炎,我饿了。”
“知道了,你想要吃什么?”
“随便,就是不要你做的。”
“诶?为什么啊?”
“阿炎你做的饭难吃死了,你要是会做饭,还来我家蹭饭干什么?”
在当下的局面中。很显然白清炎不可能离开凰铃音太远,而且凰铃音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受伤”这个优势去向白清炎发出任何指令。丝柔此时再拿出什么战术都很难起到太大的效果,于是在随便说了几句话后,她便主动撤退。匆匆离开了医院。
(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来了这么一手,回忆、约定、需求,这三张底牌一齐打出,居然被她给逆转了。)
丝柔的嘴唇是紧咬着的,眉头也蹙紧了,凰铃音的改变之大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自己今日完全是打着以气势压倒对方的主意,谁知道对方却改变了战术,专门示弱。在两者之间,白清炎自然会更倾向于生病的凰铃音一些。因为一个是需要他守护的对象,另一个则根本就不需要——或许曾经需要。可是现在就算学园都市毁灭了也有可能伤不到她一根汗毛。
(真是失误了,虽然展现力量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却失去了扮演弱者的机会。早知如此就应该故意被魔神z的火力打伤,也住上十天半个月的,让他来照顾我……)
随即丝柔又飞速的摇了摇头,后悔完全没有用,况且自己的魔力被发现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必须要替白清炎遮掩,这才让白清炎主动发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暴露后再掩饰反而会坏事。
(很明显有人在给那个小丫头支招。究竟是谁呢?做出的战术完全针对他的性格而定,甚至包括了双方性格上的互动……最起码这个人对他是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战术的。)
欧洲的魔术圈自己分为三大阵营,尽管相互警惕,可是表面看上去还是一块的。东方的神秘侧对于他们来说有着太多的谜团。尽管当下双方都会不停地进行交流,甚至还会派出交换生去对方那边。可是大多数面貌还都是隐藏在迷雾当中。
(凰……凰……这个姓氏似乎有香港凰家,可是内地就不太清楚了。光看字形,难道和“楚人巫”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奇怪了,巫觋原本就是天朝对于魔女的叫法,那么她家里就有可能有长辈来帮忙喽?)
其实这里完全是丝柔想差了。炎族在被击败后,凤图腾居于龙图腾之下。原本还有诸如殷商的玄鸟图腾这样的王朝存在,但是周朝统一以后图腾也进行了统一化,也只有治外的少民才保留着自己的图腾,比如犬戎的白犬,比如巴蜀的虎神,再比如楚地的九凤。
《说文解字》有云:“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男性称巫,女性称觋,可以直接混同成祭司之类的职业来看。而且巫这一项职业延续的很久,在汉朝的时候官方依然设立相应职位——顺便说一句,当时在长安城内被巫祭祀的神只有一尊,那就是蚩尤。
凰铃音却是是与神秘侧能搭上关系没错,她家是香港凰家的分支——可这个关系还不如她跟白清炎的近一些。丝柔是万万没有想到,虞轩居然会趁着来学园都市的时候给凰铃音使劲的进行教学。固然丝柔经过了系统性的学习,可是毕竟经验还是不够,没法跟虞轩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