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什么东西被炸开了,所有的记忆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白家自己是那么一个特别的存在,除了白老爷子之外,别人对他的态度,客气之中总是透着那么一丝古怪。而他曾经有好几次,看到白老夫人偷偷看望他,但每当他出现在白老夫人面前的时候,她总是板着一张脸。
如此一来,他也就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而且照顾他的那些仆人们,算起来正好是他出生的那一年,才进入白府的。他们个个都是签了死契,生死都是白家的人。
而他,后来居然成了京城有名的风流公子,这又是他的另外一段传奇了。
“所以那个被选中的人,就是我?”小白看了看对面的李阳明,嘴角多了一丝淡淡的苦笑,“真不知道该是幸还是不幸。照理说,我应该是很幸福的那个对吗?远离了这里,就意味着远离了是非,所以——”
“你是不幸被挑中的那个。孩子,在白家,除了白老大人和老夫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否则的话,就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李镇南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淡淡的感伤,“留下来的李阳明,是因为他生下来就身子弱,确实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而且,如果不及早让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怕后果难以设想。”
现在回想起来,每个人的后背都冷汗直冒,杨慕雄当时虽然掩饰得极好,但他的确是那些人派来的,云州城内,自然也有他们安排好的眼线,所以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些记忆,排山倒海一般,让小白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一切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白老大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白家上上下下,个个都是很严谨的人,可只有他一向没大没小,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每年他的生日都不会被大肆庆祝,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地人去看他——那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的事情。
小白还记得,那天自己的生日,如同往常一样,白老夫人亲手中的长寿面送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小白那天就是没有胃口,就让自己的小厮吃了。
结果那天晚上,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几个莫名其妙地人出现在他的房间,还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就在他准备答应的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可怜的孩子,他是不会醒过来的。我在那碗面里加了不少助眠的药物,他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是老夫人的声音。接着床帘被掀开,而小白正好背对着外面,他只能假装什么都逼不知道,继续睡着。
那时的他,根本就听不懂他们说了些什么,只听见他们讨论着将来,还偶尔会听到祭天、礼器、大内之类的话。
“被选中的那个人?”李阳明不解地看着站在那里的小白,“所以——他突然回到这里,也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是吗?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不,他来这里,是因为他身上还担负着整个国家的希望。你是白敏中的儿子,也是
下一任宗主。”李镇南的心头多了一抹苦涩的表情,他看着小白,一字一句道,“你跟你的父亲很像——虽然你们是孪生,但你跟你弟弟不同,他更像你的母亲,而你,更像你的父亲。”
说完这些,李镇南用那种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小白,“所以,在听说这里可能会出现状况之后,你才会奋不顾身地赶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挽救整个山庄,也是为了救下你弟弟。”
小白点了点头,他想起了那个看起来破绽百出,但却一定会有效的办法:利用了杨斌和杨慕雄之间的不和,让杨斌想起那个李代桃僵的计划。
正如小白设想的一样,见到改装之后的小白,他理所当然地认定小白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放牛娃,所以只要一点儿银子,就能收买他。
而他的计划,也正如小白意料中的一样,杨斌将真正的李阳明藏起来,借着一场火灾,毁掉李阳明之后,再用真正的李阳明逼杨慕雄就范。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杨慕雄的手远比他想象中更黑。
“宗主?”面对李镇南说出的这个结论,让小白愣了一下,“你真的确定,我会是下一任宗主,您不是都说过了,我们的父亲是一个极低调的人,他小心谨慎,而且从不张扬。可是我,不仅是京城有名的风流才子,而且还曾经在皇上的面前露过脸?”
站在一旁的李阳明也皱了皱眉头,虽然说应该是死中求生,但是他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个小白,不怎么顺眼,“外公,什么宗主?您真的就那么选了他?只是因为他生下来的时候比我健壮?这是不是也太不公平。”
“是啊。”小白在一旁点了点头,“我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我是组织的一员,这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是下一任宗主。”
李阳明的双眼放光,他正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阳明瞪了一眼,“李阳明,你小子打什么主意我知道,可你没有你兄长的身手,如果你才智过人,就不会被杨慕雄算计了。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接下了这个责任,就等于是在刀尖上走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
这句话把李阳明吓得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