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知道我如果我不走这些您所谓的弯路,会失去什么吗?”
他失去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我宁可去走这些弯路。”
傅铭琛蹲坐在门前一夜。这几天忙着处理退婚和合同的事情,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合眼。可处理完毕的第一刻他还是径直从纽约飞了过来。
到达徐昱景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傅铭琛透过窗户看到家里的灯还亮着,可还等他几分钟后停好车准备上去时候,家里的灯已经灭了。四月的天还带着些寒意,但他不想打扰到徐昱景休息,又害怕在车上睡着了错过徐昱景出门,于是就干脆在门口蹲坐了一夜。
吱呀——
门从里面被打开。徐昱景看到门外的男人满脸疲惫,一向整齐的高定衬衫此刻也有些皱巴,半张脸红肿着,额角潦草地贴着一块纱布,右手提着一个装着早餐的塑料袋子,手背上一片红肿,整个人看起来都狼狈不堪。
男人声音沙哑:“阿景。”
还没等他说什么,手机铃声率先响了起来。
徐昱景接通电话,说马上下来。透过楼道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楼栋下停着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
一直关注着他的傅铭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看到跑车上下来一个被墨镜遮了半张脸的年轻男人,傅铭琛持续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徐昱景,我们只是在吵架,不是分手。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开始找别的人?”
顿了顿又道:“是不是他先勾搭你的?”
徐昱景不想和他纠缠,他认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可架不住对方好像听不懂。“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和谁接触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傅铭琛,我不会停留在原地,我已经在尝试接触新的人了。”
傅铭琛脸色阴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死死盯着楼下的男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下去和人决一死战。
徐昱景继续道:“会展的事,骗我的事,那些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我都可以当作过去不计较了。但你要是现在,不,从今往后,再对我身边的人动手,我真的会恨你。”
傅铭琛咬碎了牙,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冲下去一拳打向对方。他飞速给自己找补,认为徐昱景只是还在生自己的气,找人来骗骗自己:“你之前不是不喜欢这种很骚包的跑车吗?”
徐昱景回答:“你也说了是之前。”
傅铭琛再次看向楼下的人,男人被墨镜遮着半张脸看不清面容,但穿着很潮的花衬衫,浑身洋溢着青春和活力。他再次替自己找补:“你不是说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徐昱景注视着他,平静道:“我现在就喜欢这种年轻、阳光、热情、主动,对感情真挚纯粹得不掺杂一点利益的类型。”
最熟悉的人知道说什么话最能扎对方的心。
他刻意在“不掺杂一点利益”上加重了语气。
傅铭琛忙道:“阿景,我已经解除了婚约,陈家的那十个百分点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回来。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之后一定会真心实意地待你,不会再掺杂丝毫利益,你能不能再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徐昱景只觉得好笑。他不知道自己或者旁人什么时候给了他这种错误的诱导,让他觉得只要和未婚妻断干净,只要把之前的所有事情都解决了,一切就能回到原来的模样。
像那件设计所呈现的:一件撕破的样衣展品,纵使缝合得再好,也不能回到最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