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皇帝道,“好吧,朕已记下了,速去菜园吧。”
皇帝挥手,皇城司带甲卫士领他们父子二人出了和宁门,再沿着御街去大理寺菜园。
到了之后,一人对着菜园子押班出示了皇城司的禁卫身份、传达了皇帝口谕,然后几个人一扭头走了,将父子俩扔在了菜园子里。
上次那位夜间的押班正在领着几个人摘菜,往大瓦子的夜市里送,两人不等着吩咐,便上前殷勤助手。
夜里,押班打着哈欠进屋子睡觉,门房里只有一位老头儿把门。
那道大门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反正钟卯一脚准能踹开,一脚不成两脚准成。
两个人都不说话,在风波亭子里拂了拂土,合衣往长凳子上一躺,真他娘的乏透了,父子俩片刻间安然入睡,鼾声大起。
大内,吴娘子陪皇帝赵构回到寝殿。
候着身边再也无人了,吴娘子这才问道,“陛下,你那句‘兵民乃胜利之本’真是好有道理,是谁说过的话?奴家怎么全然不记得呢?”
皇帝知道是自己又说脱了嘴,被她记下了,又不好过深地解释,只是淡淡地说,“你不记得的话可多了。”
吴芍药不甘心,“但奴家怎么一点不记得呢?”
皇帝道,“你这小妮子,今年才多大的年纪,怎会全记得!战争之最深厚的伟力,存在于民众之中……是不是你也不知道?”
吴芍药简直对皇帝陛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她数次看着赵构默默发呆,眼含着赤烈的热情。
但天已经很晚了,皇帝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她试着往外走也没有留她。
吴娘子毕竟出身名门,知道矜持,起身回自己的寝室时还在想:陛下太忙了!你听他方才的那句话,“你这小妮子”,那他看我仍是小妮子了,我可不必急。
在这边的另一间寝殿内,大宋的皇帝赵构陛下,同样辗转不眠。
在林子里教王妟射箭时,赵构便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哪里不对劲了,但这种事儿,他可不好意思与吴芍药说出口。
林内昏暝,因而更反衬出王妟领内那截脖颈如雪一般的白净。
赵构声明可不是有意去瞥的哈,脖子人人可见。
她的颈子后面好像还刺着一幅小小的纹身,分辨不出纹的是啥,因为黑色的图案只露着一截儿,多半截儿被衣领子掩着。
黑白相映,宛若白绢上绣着乌梅。
仓促之间他将箭都勾飞了。
那一瞬间,赵构曾经抑无可抑地心跳似狂,但身体却木木的,毫无反应。
这正常吗?一个未婚的大龄赵构,怀里又不是个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