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众人如何思量,绛珠和七夜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婚期也已经定了,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白泽看着东君他们,当然,主要是东君,看的更紧了些,几乎是寸步不离。
而林府也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各种事宜,至于大婚当天的事宜,林府托了贾母和凤姐打理,自然了,贾母是压阵的,处理具体事物的,乃是凤姐。
凤姐本就好卖弄才干,此番又是给姑父家的妹妹筹备婚事,自然没有不尽心的,何况姑父还许了她不少谢礼钱,当然,对外自然是说喜钱,不管怎么样吧,只要把这事儿办好,那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她在没什么不愿意的。
因着种种缘由,凤姐那是干劲十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点的妥妥当当的,好些事情,往往还没提,她已经办好了,一时之间,阖府上下没有不称赞的。
不管如何忙碌,总之,这时间一晃就到了婚期那日,天际微微显出鱼肚白,整个林府已经忙开了,红绸飘飘,喜字满家,下人们也全都腰束红色绸带,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各项东西事宜,指挥他们的,自然是凤姐。
前院,后院全都动了起来,而真正的正主,绛珠和七夜,却正在不同的院落里各自准备着,但在换上嫁衣之前,绛珠却被蛟儿叫到了书房里。
“父亲还没有跟你细说过家里的事,今日,就一并告诉你,我的母族,乃是妖族中的蛇族,”说到这儿,蛟儿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但随即,他就把他埋到了记忆的最深处,继续与她叙说着母族。
“按照我们蛇族的规矩,未婚女子出嫁,是要穿我们蛇族特有的婚服的,还要挽起发髻,插上长辈亲赐的发簪,但这里是幻境,未免人多口杂的,所以只能随了这里的风俗,让你穿那凤冠霞帔出嫁了。”蛟儿有点遗憾。
“没关系,我知道父亲疼我,这就足够了。”绛珠眼眸微动,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握了握,与他道。
“婚服是不能穿我们蛇族的样式了,不过这发簪,却还是可以戴上的。”蛟儿从袖中取出一支青玉蛇形簪子,其物虽无太多点缀,但古朴大气,最重要的,这是蛟儿亲手做的。
“父亲,”看着蛟儿亲手为她戴上发簪,斜插在发髻一侧,绛珠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什么,大喜的日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蛟儿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了一句。
绛珠勉强止住眼泪,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随后轻提前方裙摆,跪了下来,郑重其事的俯身下拜,一连三次,皆是行了大礼。
“好孩子,快起来吧。”蛟儿扶她起身。
“父亲,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女儿都不知做什么才能报答父亲。”绛珠眼中噙着泪,握住他的手腕,右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昭示着她那不平静的内心。
“你我血脉相连,乃是骨肉至亲,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一生平安喜乐,父亲做什么都愿意,”蛟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抚着她。
“父亲,”有那么一瞬间,绛珠真想不管不顾的告诉他一切,希望他真心实意的祝福自己和东君,可她张了张嘴,除了一声呼唤,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哽咽的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别哭了,吉时快到了,快去换衣服吧,你穿上婚服一定很美。”蛟儿拂去她脸上的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绛珠点了点头,她福了福身,随后转身离开,只是在跨出门槛的一瞬间,忍不住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回望,而蛟儿也在看着她。
“快去吧。”蛟儿笑着摆了摆手。
看到这一幕,绛珠的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忙点了点头,随后出门回自己房间,彼时紫鹃和雪雁已经等在房里了。
她们两个给绛珠梳妆打扮,戴上金色的凤冠,正要替她换上婚服时,却听她道。“我自己的婚服,我自己换,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雪雁有些犹豫,正想说点什么,紫鹃却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那姑娘自己换吧,我和雪雁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姑娘喊我们就是了。”说完,她便拉着雪雁出去了。
摸着红色的嫁衣,绛珠静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一面菱花铜镜,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头戴凤冠,仪态万千,只是她眼眸中却是止不住的挣扎。
此时,她手中握着两支簪子,一支是蛟儿给她的蛇形青玉簪,另一支,是她与东君入梦相见的那支银白色的,翎羽模样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