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讲了?”阮西棠松了松五指,几秒后,勾住顾泽承的脚踝,看准时机把人往柱子上压。
两个位置对调,阮西棠手臂横在男人的脖子上,挟制住他。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顾泽承。我不喜欢你碰我,懂吗?”
说完,一把丢开。
阮家司机打着方向盘把车开进来的时候,刚好就目睹了阮西棠把人推开的场面,司机都为自家大小姐捏了把。
顾泽承按着领口,略微动了动脖子,眼里透着光,带了点几不可见的宠溺。
阮西棠坐进车里,侧脸融在暗沉的车窗下,气质绝尘,高不可攀。
顾泽承自始至终都占据她的余光一点,女人却没有侧目半分的打算。
车子再次启动,男人的身侧扬起一股有力的风。顾泽承胸腔震动,长吁一口气,拳头松了又紧。
“阮西棠,你喜欢我的。”
男人漆黑的眼眸掠过一道暗光,话出口后,才稍稍放平眉头。
阮西棠到达赛车场的时候正是下午。此时的天色不做美,云层低伏,沉甸甸的天空像是要压到地面。
只给人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赛道蜿蜒崎岖,几辆赛车角逐加速,风驰电掣,伴有粗重的引擎声。
这种场面让围观的人群血脉喷张,对阮西棠来说却无异于悲惨和绝望的深渊。
只会把她逼入记忆的死角。
阮西棠永远忘不了那个时候。周六的下午,她在家里等着唐月吟回来,却没想到声音比人更先一步抵达。
而那个人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电话里,唐月吟用往常一贯的嗓音对她说:“西棠,是妈妈。我后面要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妈妈也是爱你的。知道吗?”
阮西棠一无所知唐月吟的处境,乖巧地说:“好。”
她甚至来不及说多余的话,因为几乎是同时,唐月吟急急地喊道:“现在,把电话挂掉。快!”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震颤在金属碰撞的破碎哀嚎中,噼里啪啦,人群惊叫,汽车鸣笛,车窗震破。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在悲惨的洪流中。
而阮西棠就在另一边,间接目睹了这场血泊。她还没有听话地放下电话,家庭温情的光彩就先一步不要她了。
而唐月吟给她留下的那么一点儿声音,是轻的不能再轻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