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棠说不要就真的是不要了。
某一刻,顾泽承只觉得心里一块堵得死死的疙瘩浮了上来,他狠狠吸了一口气。
就见阮西棠单手勾起小包往身后一拎,踩着小白鞋,身姿傲然地开了包厢的门。
一直到身影被隔绝,她连余光都没给过自己。
哪怕一分。
顾泽承狠狠扯了一把领口,他喘不上气。
关键是,刚才的对话里他自始至终都被阮西棠牵着走。
想到这点,男人一把拽下了领带,扔在桌上。
阮西棠出了地方,从容自若,只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今天早上刚出院,过敏的后遗症多多少少还在。
之所以要来赴这个约,无非是彻底做个了结。
阮西棠自认为拿得起放得下,她想要这桩婚约,那就尽力去争取,她不想要了,也该把各自的界限划分清楚。
一个男人而已,她不要了。
至于阮朝景已经被踢出阮氏了,阮尚贤干脆把人放逐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阮朝景会把顾泽承找他的事告诉阮西棠,他想借此博得好感,希望阮氏能放他一马。
回到车上时,阮西棠肩膀稍稍卸力,她疏懒地坐着,闭目养神,前面是阮家的司机开车。
晚上的路灯亮眼,被车速的带起的光一段一段地钻进来,闪在女人的面容上。
一瞬间流光溢彩,一瞬间黯淡无光。
像是永远没有尽头,循环着。
阮西棠今天对顾泽承宣之于口的都是实话,但并不是事情的全部面貌。
那些真正的记忆只会更加悲惨,不忍卒读。
很多年前,她还是阮惜棠。
“棠”即为“唐”。
唐月吟爱阮尚贤,爱到失去自我,于是借由女儿的名字,传达心里微薄的执念。
哪怕得不到丈夫的爱,得到他的怜惜也是好的。
阮西棠十三岁那年,阮氏经营失利,苦于在夹缝中求生,大厦将倾,也可以是一夜之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