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想到刚才天台上的情形,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你这种蠢办法没用,总有你赶不过去的地方,季扬天想谈总能谈。你必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林缈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

    误会他是特意赶过去阻止季扬天的。

    他很想说,第一,我不是蠢,我那叫倒霉。

    但对他来说,隔空打一篇小作文的难度远远低于面对面说一句话。他憋了半天,到底没有说出来。

    憋的过程中他还顺便想出了第二:你知道聪明办法,你教我啊?

    林缈心里忽然一动。

    “你知不知道一个传闻……苏郁家破产了。”他还记得陆缁行神秘兮兮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喷出的热气,“……父母公司破产都跑国外去了,暑假还有人看见他打工还债,要是真的,那他简直就是现成送上门来、任你摧折的高岭之花!”

    “你……”林缈仰头看向苏郁,轻声说。

    日光下,苏郁浓密的眼梢微微淬着光。

    “什么?”

    “……”

    一直到教导主任开始喊人,苏郁该去教学楼下抓迟到混子一体机了,林缈也没好意思问出那句:“你家到底破产没?缺钱不?”

    明望高二的下午要上四节课,17:30放学。

    苏郁有学生会工作在身,一向走得晚,离开校门时他看了眼手机,18点整。

    学校门口喇叭里悠悠扬扬放着《回家》,苏郁个子极高挑,最大的XL校服在他身上又显得单薄,外套衣角在风里飞卷,低头看屏幕的俊秀侧影宛如一幅工笔画。

    林缈也蛮希望他最好就跟画中人一样,看不见听不见闻不见。

    因为此刻,他正鬼鬼祟祟跟在人家后面,脸上还蒙着副临时问陆缁行借的黑色口罩。

    ——他虽然说不出口,但他有手有脚会行动啊!想知道苏郁家到底是不是破产了?跟他回家不就知道了!

    天色渐晚,苏郁一个人慢悠悠走在前面,穿过喧闹繁华的城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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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流不息的大街小巷,最后拐进了破败的城中村。

    林缈还从没走过这么狭窄阴暗的小巷,坑洼不平,地上到处堆着残破的砖块,两边墙皮剥落,野草葳蕤生长,头顶隔得老远才有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只够照亮一户人家的门口。

    周围暮色四合,林缈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一段,害怕待会儿天彻底黑了,他再踢着踩着什么惊动苏郁,而且都到这儿了,基本也能证明情况了——

    他跟了苏郁快一个小时,累得够呛,苏郁宁可走这么远也掏不起公交那一两块钱,肯定是穷得揭不开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