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纪吃得很香,转眼两碗米饭都进了肚,面前的几样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的,让做主人的表示很有面子,很满意!
彭三娘赶紧带着草儿和那妇人一起将杯子碗筷都收了起来,提了水擦着食案,收着小凳子。
“这般远的生意也做呀?会不会太辛苦?”萧纪问道。
“是有点远,”程云淓笑眯眯地说道,“本来只是家人怕儿午食吃不好,过来送了几餐饭。后来儿发现好多同学们午饭都无地方可吃,便让家人多带了饭菜,做成一份份的盖浇饭,便宜卖给需要的同学。久而久之便传出去了,有订饭的,有定菜的。儿想着,反正每日他们中午他们都要过来一趟,不如少少地做一下这小生意,赚些辛苦钱罢。”她指着另一个妇人说道,“那便是我家包月的马车夫家的妇人。你看,这又多一个工作机会,夫妻俩都能用劳动换钱。食物菜品用马车运过来,这小餐车和桌椅碗筷夜里便寄存在小村里。也就做午食这一餐,每日能赚上十文二十文的,一个月便能赚上半贯钱,辛苦便也不怕了。我们再在侧门这边搭了小食棚,学生们知道了便过来吃,聚集成了一个小小的相对固定的小聚集点,带动了村里的老人孩童拎了篮子过来卖一些土仪食果。学子们需要就买,不需要便不买,也算能让村里人换些仨瓜俩枣的嚼裹吧。”
萧纪微微一笑说道:“阿淓总是想着能让身边的人有事做,制造一些‘工作机会’,心有大善。”
“哪里哪里。随手的事,能帮一把便是一把。”程云淓不在意地说道,“儿家也不靠这个赚钱,就看到这个机会,指出个思路来。如果以后车夫家愿意做下去,他家能赚些钱,学生们也能吃好喝好,便是双赢了。”
“如此。”萧纪微笑点头。
两人也慢慢往教室方向走回去。眼看四下无人,萧纪拿出一张纸条交给程云淓,看着她接纸条的小手上确实是红肿了几分,也不知如何宽慰,只好假装看不到。
“是什么?”程云淓睁大眼睛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八个字:“卢军北调,接手余吾。”
“西州那边传来消息,卢都尉受命带军前往余吾,接手余吾军政。”
“什么?”程云淓高兴起来,“是不是说明,秦征把余吾打下来了?”
“常理上来判断,是这样的。”
“那秦征呢?有没有他的消息?”程云淓急切地问道。
“还没有,但卢都尉调迁时并无仓促急躁之态,应是无事吧。”萧纪分析说道,“若卢都尉接手余吾,秦将军未有搬师回北庭的消息,那更有可能的是,秦将军继续领军通过余吾绕向突厥境内了。”
“还要往北打?”程云淓内心深处也不知是担心还是失望,秦征越打越远,一年多了连个信都没有,真是太不靠谱了啊!
“秦九郎呢,他还乖乖地呆在庭州吗?”程云淓问道,心里期待这蛇精病可千万别想起自己来。
“前日某在明府那里看到邸报,秦家九郎已从庭州出兵,进军坚昆都督府府地,照此进度,如无意外的话,入冬之前想必可以收复。”
“哼,那还是秦征打下余吾更早些!”程云淓傲娇地说道。
萧纪不禁莞尔,这也要比一比么?
“儿只期望秦九郎忙着去打仗,可别想起我们来,便是上天保佑了。”程云淓坦率地说道。
“某其实也是。”萧纪莞尔一笑,默默心道。他内心中也是如此祈愿的,只是并不说出来罢了。
程云淓谢了萧纪,揣着小纸条回去上课了,连严先生又罚了她抄书,她也没在意,还是高高兴兴的。
日子便这般又繁忙又平静地过下去了。
只要不被秦九郎想起,程云淓在敦煌城内过得还是很开心的。日常上课和工作虽然忙碌,被严教习戒尺伺也是日常,但过得很充足。制皂坊与素食店都走上正轨,生意不温不火,能赚钱,却也不太出风头,又有明府的护佑,萧纪的帮助,益和堂的支持。
程云淓觉得自己真是好幸运,穿越重生一回,遇到的也大多数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