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润物,丝丝绵绵落地无声,还未来得及散去的冬天的凉意渗进了细雨中,像是倔强的寒冬遗留下的给予万物的最后的告别。
女孩把手伸向窗外,感受冰凉的雨水滴落在指间再顺着微屈的手指流下手背,那冰凉的触感瞬间将女孩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是谁?
她几岁了?
她的父母在哪里?
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望着这些身穿白衣的医生护士们,他们不断地问她。
可是,她也不知道。
护士们说,她是大概一个月前在山脚下的河边被一名游客发现,那时的她被河水冲到了岸边奄奄一息,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所以,她是谁只有她自己知道。
医生说,她的头部没有撞击伤,应该是她遭遇了巨大的刺激选择忘了关于自己的一切,而她出现在河边的理由,医生也不知道。
她依旧望着窗外,只是将那被雨淋湿的手收了回来,水珠顺流而下继而浸湿了病服,她毫无知觉,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边。
她的坐姿很端正,挺拔着身子,看着她的背影,瘦弱却坚毅,她似乎并没有察觉,这也许是她的一种习惯,无论坐多久,她都是这样的姿态。
“今天感觉怎么样?”
宋知站在病房门口盯了她良久,这才发问。
这个女孩是个迷,他是她的主治医生,每天都需要来查看她的恢复情况,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坐着,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总能感觉她身上散发着沉重的气息。
女孩回过神来,失焦的眼瞳才有了焦距,缓缓转过身看向宋知:“感觉,挺好的。”将腿重新塞到被窝里,坐在床上。
宋知迈步走到病床边,例行检查,再在硬纸板上记录。
她望着宋知骨节分明的手指,这样的手写出来的字一定很好看吧,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脸上不由得浮出了笑意。
宋知记录完正好抬头,看到她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戴着口罩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身体恢复地不错,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听到能出院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难过,或者说是不舍。
从醒来的半个月里,每每看到宋医生,听着他关怀的话语,温柔且带有他独有地嗓音,她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好人,虽然知道这是他身为医生的本职工作,但她也逐渐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依赖感。
他是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
宋知见她半天没反应,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她回过神,看向他戴着口罩只露出来的眉眼,只露出眼睛也好看,她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