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钺随着小倌的指引,踉跄来至二楼的雅间,瘫坐在竹席之上,闭目长长出了口气。
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今朝有酒今朝醉,如花美眷怀中偎。与那不知疾苦、不知血泪的女子谈笑上几声,再于软红帐芙蓉锦中戏耍上一遭,明日便可策马天涯永不相见了。
可身子里的燥热与紧绷却在一点点褪去。
卓钺不禁暗自苦笑了声——难道真如张老黑那乌鸦嘴所说的一般,自己……没那种想法了?
真他妈的。卓钺翻了个身,长叹了一声。这犊子嘴里说出来的果然没有半句好话,咒他倒是一咒一个准儿。
他重生之后战事便接连不断,没心情也没时间想这事儿。但现在才隐约咂摸出不对来,哪怕是前生最紧迫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如此静如死水过。
所以,这辈子他是咋了?
卓钺长吸了口气,侧身而躺。
别紧张,别紧张……上一次不行不代表下一次不行,现在没兴趣不代表待会儿没兴趣……啊呸,张老黑这犊子滚出我的脑子!
卓钺烦躁地甩甩头,努力将思绪定格在美人儿的身上。
想想美人那雪白的皮肤,嫩滑得如同羊脂牛乳一般,穿芙蓉色的衫子一定很好看——
等一下!
卓钺猛地睁开了眼。
芙蓉色的衫子?
楼下那女子穿的是浅绿色的罗裙啊,芙蓉色的衫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卓钺长吸了口气,再次紧紧闭上了眼睛。
别想别的,就回忆一下那美伎长什么样。记得她长了张椭圆的鹅蛋脸,一双春水目盈盈的,衬着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可人。她的头发好像是盘着的?不知道把头发放下来会不会更好看。那一头泼墨似的青丝,手指抚过时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披散在芙蓉色的衫子上时——
我糙!
卓钺你他妈着魔了么!陷在芙蓉色的衫子里出不去了么?!
幸好此时,叩门声打断了他狂乱的思绪。
“进来。”卓钺忙翻身而起,闭目调整了一下。
冷静一下卓钺,你要时刻记住,就算芙蓉色的衫子虽然好看,可穿着它的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你有的他也有、又高又有劲儿一箭能射死一个蛮子的男人!
现在,立刻,马上,把芙蓉色的衫子给忘了。
卓钺闭目深吸气又长呼吸,调息理气,终于感觉脑子里盘旋的画面淡去了些许。他睁眼微微带笑,回头看向进来的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