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不清晰,虽然能够感受到拳脚砸下来,但痛感却没有传达到大脑。

    “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李海棠心想,但他仍然渴望有人可以来救他。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大喊:“以多欺少可不是光明磊落之举。”

    “和你没关系,别多管闲事儿。”海哥不屑地说道。

    “可我就是来保护他的,怎么可能没关系。”

    “好啊,那连你一起揍。”

    “我无所谓的,你能打得过我就成。”

    是洛青时,即使看不到人脸,但洛青时的声音他不可能听错。李海棠心里一阵欢喜同时还有很大的担忧。洛青时能打得过面前的人吗,对方人多,但洛青时却只有一个。他很想说点什么,可奈何手脚不听使唤,动弹不得,眼睛也因为流血而睁不开,但他不能坐以待毙。

    “走啊!”李海棠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两个字,但是完全没有声音。身上的伤已经让他完全没有一丝力气,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叫喊声,李海棠趴在水泥地上,身体动不了,他很想喊一句让洛青时赶紧走,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张嘴尽是血腥味。

    洛青时似乎占据了上风,因为刚刚还在修理李海棠的大个子也去到了海哥那边帮忙,可即便是这样,李海棠还是很难站起身来,他身上的某根骨头似乎是断了。休假回来的第一个工作,李海棠有些后悔要这么拼命了。他面部朝下趴在下过雨,泛着湿气的柏油路上,很快便呕出了一摊血还有口腔里的粘稠物,身体也越来越重,大脑开始不经使唤。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李海棠脑海里想到的是在那个落雪的下午,他带着滑雪板到离家不远的后山去玩,走至半路的时候听到了小狼的呼号声,起初李海棠是害怕的,但是好奇心又驱使着他寻找声音的来源。拨开干枯的茅草,一只棕灰色的小狼崽被猎人的狼夹子困住了。小狼崽的后腿上有血,声音凄惨,看起来可怜极了。虽然大人们总说,狼是很危险的动物,遇到了要躲开,可李海棠不忍心把小东西仍在这里。它都受伤了,多可怜啊,李海棠心想,于是央求爸爸把小狼崽救回了家。

    那时候才刚刚开春,柳树也即将发芽,李海棠翻着课本,给逐渐恢复了健康的小狼崽取名“青时”。

    孙伟应该会顺利带着东西回到单位的吧。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吗?李海棠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野猫野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唤醒了野性,对着一群人狂叫不止。虽然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李海棠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没多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李海棠听到海哥十分暴躁地骂了一句,继而有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是谁了,不要有事啊!”李海棠看着洛青时的背影在心中祈求。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李海棠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部和身体被打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他用左手摸了一下,肿得老高。

    又破相了!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疼,脑袋也似乎还留有后遗症,针扎一样的难受,幸好打了退烧药,身体没有发热。李海棠啧了一声,这是第几次“卧底”找证据被打了?李海棠自己也数不过来,记者这工作总归是这样,经常需要深入“敌方”,如果存在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就会被发现,打一顿还算好的。

    “醒啦?我以为你要挂这了呢?”

    马亮帮他调整好病床的高度,李海棠找了一个最舒服的方式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你被打,酒店押金都没要就飞回来了,我够意思吧?”

    “待会儿转你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