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近仙本就是在“对症下药”,见鹿辞反应如此激烈丝毫也不觉意外,不紧不慢道:“怎么,不是说听凭为师处置,绝无异议?”
鹿辞有口难辩,憋了半晌才实在忍不住愤愤道:“这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么?”鹊近仙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要不你去将师兄弟们都叫来,让他们评评看过不过分?”
鹿辞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那些师兄弟们每每一听他要去酿酒都恨不得把他捆上敲晕,这要真叫来了还不众口一词普天同‌庆?
鹿辞原本自信地认为无论何种责罚他都能泰然处之,可眼下却是憋屈得险些内伤,不得不腹诽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在师父的千年道行面前他嫩得就跟块豆腐似的。
不过腹诽归腹诽,他还是想再试着垂死挣扎一下,谁知刚要开口,忽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截了话头。
鹊近仙抬眸看去,也不问是谁,直接道‌:“进‌来。”
鹿辞回头望去,一眼便看见了推门而入的姬无昼和他身后老远的地方正在探头探脑的童丧。
——童丧到底还是去找了姬无昼,此时跟着他前来却又不敢接近,远远借着门缝看见屋中跪地的鹿辞和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瞪视,立马吓得一缩脑袋跑了个没影。
与此同‌时,姬无昼已是顺手带上了屋门,鹿辞视线当即被阻,只得收回目光重新望向‌了姬无昼。
姬无昼也低头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到他身边一掀衣摆与他并排跪在了一处。
鹿辞有些错愕,而鹊近仙一看这情形却是啼笑皆非:“怎么着,这是要在我这结拜?用不用为师再给你们上两杯酒啊?”
姬无昼并未理会这调侃,开口道:“此事因我而起,责罚也理应由我——”
“胡说!”鹿辞立刻打断道,“火是我放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姬无昼转头平静道‌:“你是因何而放?”
鹿辞噎了一噎,但很快理直气壮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姬无昼不欲与他争辩,就那么波澜不惊地看着他,鹿辞便也丝毫不让,倔强地对他对视。
鹊近仙在旁本都端好了继续看戏的姿态,结果却见二人竟开始以目光沉默对峙,顿觉索然无味,意兴阑珊地“啧”了一声开口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反正罚都罚完了,要争对错自己回屋关上门争去,少在这扰我清净。”
鹿辞一听这话,得胜般冲着姬无昼扬了扬眉,麻利地撑地起身拍了拍膝上灰尘轻松道:“师父,那我们就先走了?”
鹊近仙随意扬了扬手,姬无昼本还欲问是何处罚,却已被鹿辞强行拉扯着站起身往门外拖去:“走走走走走。”
姬无昼无奈,只得跟着行至门边,不料刚要跨过门槛,忽听鹊近仙在身后唤道:“无昼?”
二人齐齐驻足回头。
鹊近仙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可相信因果?”
姬无昼不由一怔,鹿辞在旁听得却是云里雾里,正想问此话何意,却见鹊近仙像是并不需要姬无昼回答般抬了抬下巴道:“去吧。”
姬无昼收回目光垂眸转身,鹿辞虽是疑惑却也没再多‌问,紧跟着行出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