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冥浮宫的底层,有座空荡荡的宫殿。里面昏暗空旷,只有一根根黑色的巨柱阴深寂静的屹立着,像是废弃了很久。宫殿的尽头有一扇漆黑的大门,上面的漆已经掉得斑驳不堪。冥玄伸出手掌,便听到那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门内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随着门一开,通道两边的石壁上依次燃起了火炬,把整条通道照得十分明亮。眼前的路一直延伸向前,让玉凝一眼看不见尽头。
穿过了通道再走下长长的石梯,就看见了一道铜铸的大门,门上套着比玉凝手腕还粗的铁锁。旁边站立着两个穿着黑色斗篷一动不动的圣护法,就像石像一般。若不是玉凝见到他们向冥玄行了一礼,便恢复了原样。她还真觉得眼前两人同雕塑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冥玄走到门前将手放在那粗重的锁链上,只见那锁链竟自己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门一开,一股森寒之气迎面扑来,割得玉凝皮肤生疼。
紧跟着冥玄身后往里去,越往前走,那透骨的寒意越浓。一件宽大的衣袍裹在了玉凝的身上,带着冥玄温暖的体温,长长的一截拖拽在了玉凝的身后。
“你身子还未恢复,受不了这里的寒气。”
这不禁让玉凝想起了她在云梦阁中的那晚,冥玄也是这般将他的衣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没有冥蚩的出现……如果玉凝没有发现那位画中的女子……如果那次她闭着眼睛就嫁给了他……如今的他们又会如何?可惜,世上永远没有如果。
“走吧。”
冥玄的声音将她从缥缈的思绪中拉扯了回来,跟着冥玄往前走着。她这才看清眼前亦是昏暗一片,透过顶上射下来的微弱的光线,玉凝隐隐约约的看见此处空空如也。只在前方的石壁上,有一块暗蓝色的透明石头。那石身有两人宽,有一丈多高,泛着幽幽的光芒。玉凝知道冥蚩的元神就在那里面。
“我可以单独和他说两句吗?”
想着此时的冥蚩是不会理会自己的,冥玄便对玉凝说道“那寒冰石的寒气极重,你不能多待。”他望了一眼那寒冰石里的身影,便转身离去。
玉凝在原地站了很久。她想看他一眼,毕竟是他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拖累了他。可看着孤傲又不可一世的他,如今却落得元神半毁的下场,还被封印在那方小小的冰石里。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凝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块寒冰石,她将冥玄给她的衣袍抛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何?她想狠狠的体会那袭透骨的寒冷……
慢慢的接近了那幽蓝的寒冰石,她看见里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没有开口说什么?她不知道说什么?
没过多久,那刺骨的寒冷,将玉凝冻得整个身体失去了知觉。她麻木的腿没站稳,一下子栽倒在地。她在地上趴了很久,才缓缓的爬了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冥蚩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你若想找死,何必到我跟前来。难道想要我看看,我是如何枉费了一番心思。”
听到此言,玉凝一怔,她的眼泪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虽然她恨着这个男人,可如今见他这般模样,她竟心有不舍。也许……只是觉得欠上了他。她不想欠他这么多,就如当初他不想欠她,所以带着她去跳碧潭一般。
可是命运的安排,又且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如今他们的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扯不清,也理不断了。
那女人竟会为了他流泪……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冥蚩却看得那样的真切。
“我……我……”玉凝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她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牵绊的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