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醒来时，已近傍晚。
屋内并没点灯，光线有些昏暗。朦朦胧胧中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张晓疑惑抬眸，见雍正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手还保持着握住她的姿势，沉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她，目光带着一丝恍惚。
张晓被这梦游一般的眼神看得一愣，暗暗疑惑，这人难道是没睡醒？
两人静默相对半晌，雍正嗓音沙哑地开口：
“若曦？”
语气小心翼翼，声音轻得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张晓却是一激灵，猛然记起她现在的身份是张若希，而眼前之人则是她的未来大boss皇帝。
她一把挣开雍正的手，干脆利落地往地上一跪，行了个大礼：
“草民张若希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清朗的声音划破殿中静寂，仿佛也打破了一个看不见的梦境。雍正脸色隐在暗处，神色不明，呼吸起伏可闻，却久久没有出声。
张晓正纳闷，屋内的动静终于被人发现，高无庸快步进屋，动作利索地点灯伺候。
一盏盏灯烛渐次亮起，屋内霎时明如白昼。
雍正仍未发话，张晓只好依旧垂头跪在地上。
此时允祥端着熬好的药大步进门，一眼看见屋中情状，一怔，随即笑着对雍正道：
“皇兄醒了。”他温声一笑，把药碗放在床前，小心劝道：“药刚熬好，皇兄快趁热喝了吧。”
雍正却一眼都不看药碗，冷眸闪过一丝不耐。允祥无奈正要再劝，雍正忽然一抬袖把药碗扫到地上，视线盯着低头跪着的张晓，沉声问道：
“他是谁？”
张晓低着头，药碗碎片在她面前散落一地，溅开的药汁气味散到空气中，丝丝缕缕飘至鼻尖。
她在广州因帮忙抗疫熬了一个多月的药，此时只稍稍一闻，就知道这碗药熬得不太好。
药材分量虽足，熬煎的顺序却没放对，火候也太猛了，没能把药性充分的渗开到药汁中……
有点可惜。
允祥看看张晓，又看看皇兄阴暗不明的脸色，想了想，张口支开张晓：
“张大夫，皇兄的药没了，你能去再熬一碗来么？”
张晓正被这碗火候不及格的药激得手痒，闻言顿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高无庸连忙殷勤地领着张晓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