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水蝗，立刻叫骂着冲上来五六个，于若稍右手一扬，放在船板上的风灯被石子打落水，黑暗中他矮身翻进人堆里，四五把匕首就扎在他身后的船板上，于若稍翻出磨尖的螺丝刀用极快的速度连刺了十几下，有的捅进眼睛，有的扎进脖子和心窝。
这是船舷边“哗啦”水一响，一个水蝗翻出水贴着于若稍的膝盖就刺，于若稍横过左腿猛踢他的手腕，伙计吃痛松手，于若稍一个翻滚到面前，一刀没入耳朵。
这时候船上的船灯点起来了，于若稍冲进船舱里，两个水蝗掏出王八盒子就打，他瞬间贴地，连着在敞篷侧蹬了七八脚，整个人像蛇一样在贴船篷上飞射，瞬间躲过两梭子子弹。接着他直接翻身从船头重新入水，两个水蝗照着炸起的水花就是两梭子，子弹全部打光。
四五个伙计也跟着追下水。没想到船身一动，于若稍已经从另一边的船尾翻了上来，两个开枪的水蝗换刀就冲了过来。于若稍身子奇快，连躲两刀，一脚踢倒一个。另一个水蝗照着于若稍小腹就扎。于若稍腰往左扭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抬右腿一脚把刀刃踩在脚下，一抬膝盖，猛撞伙计的脸，“砰”的一声，伙计就觉得脸上开了杂货铺，酸甜苦辣咸一下子涌上来，吱了一声就爬不起来了，这时候感觉船身在剧烈晃动，下水的伙计也上来了，外头的人大声喊叫，更多的人冲上了船。
但是伙计已经明白没用了，昏过去前他盯着船尾的桌子犄角，那里还有一把王八盒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伙计大叫一声痛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就看到于若稍浑身是血，正蹲下身盯着他，手里的螺丝刀正插在他的膝盖上，没进去一寸多，痛的冷汗直流。
他一醒于若稍就迫不及待的问他：“你认识扑头女？”
上船时他问起扑头女的时候，看见这个伙计的眼里有一丝闪烁，所以留了活口。
伙计脸上糊满了血疙瘩，眼睛也发花，鼻子一喘气就痛彻心扉，左右一瞥他心就凉了。船舫里全是渭帮伙计的尸体，于若稍出手就是致命伤，伙计看他手里还攥着那把螺丝刀。唯恐他动一动，立刻点点头：“是我们当家的外子。”
外子就是私生子。于若稍就问：“他在哪？在你们渭帮里吗？”
“没有，前几年他做过几庄水上买卖，但是当家一直没让他正式在帮里管事，”伙计发着抖，血痂后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因为说话伤口开裂流血，顺着鼻翼淌到嘴里，“我是早在当家在渭河发家的时候就跟着当家了，才看见过他几次。听说他想自己建伙，我也不清楚在哪。”
于若稍皱着眉头，显然很不满意这个回答。那伙计一看就惊惧的往桌子的角落缩去：“他离了渭帮就改了姓名了，和当家每年还有联系，我能帮你打听。”
于若稍看着他，明白这伙计没有全说，心里有了好几个逼问的计策，但又觉得费事，知道了扑头女不在渭帮他就一下烦躁起来，表情也越发不耐烦。
“我还知道他在南京混过，以前发迹的时候在北平也做过大买卖，我们帮里其实还有好多弟兄跟他做过买卖，我可以回去帮你找来……”伙计口不择言越说越快，人瑟缩着发着抖，左手已经探进桌子旮旯的夹层。
突然他看于若稍往前挪了一步，伙计手上立刻不加掩饰的直抓那把王八盒子，没等他手碰到木仓管，眼前一花，右耳一声闷响就失去了意识。
于若稍把螺丝刀连着黄白的脑浆一齐拔出来，懊恼的一拳打在船篷上，冲天大喊一声：“嬲你姥姥个球来的，你跑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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