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很快就能到。
到了酒店外面,洛筝没立刻进去,坐到街边的椅子上,而秦深靠着自行车半坐半站。洛筝从糖盒里倒了两颗糖出来,就好像男人之间的社交是相互递烟一样,她给秦深递糖。
秦深认得那个糖盒的包装,两年了,这个牌子的糖果包装没变过。
糖粒在口腔中化开,茉莉的清香也跟着化开。
“还吃这个糖呢?”他说。
她看了看糖盒,说:“还没腻。”茉莉味道的糖果不多,秦深能找到一款,她也没有吃厌。
舌头把糖粒在口腔中搅着,磕撞到牙齿,有轻微的响声。他看一眼洛筝,又转脸看一眼其他地方。矮的商铺,高的写字楼,都关门闭户,但是城市的灯火璀璨不减。
洛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瞥过去,也没瞥出什么名堂来。
秦深是她在秦家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不过,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她一肚子的话就算倒给他,他应该也不懂。
她的心情时好时坏,乐观的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有,有长相,有工作,有一套写自己名字的房子,而且是不靠家里帮忙就买到的房子,放同龄人里不算很了不起,但也值得她小小的开心一下。
可是她总是不开心。
或许在秦深和璐璐看来,她打冬冬那一下,是在帮璐璐出气,以至于璐璐对她的态度都变好了。
秦深转述他妈妈的话,说她善良,其实,她很坏的,她当时就是单纯地想揍那个熊孩子。
两人没说话,吃着糖,都沉默着。
酒店门头的显示屏上打了几个字,祝旅客新年快乐,红色的字很耀眼。她看到显示屏右上角的时间,晚上十点零九分,已经这么晚了。
当然,对她来说不算晚,以往加班到凌晨都是家常便饭。
“你该回去了。”
“好。”他把车扶正,坐直,“你进去吧。”
洛筝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往酒店走。
秦深看着她的背影,即便是裹着羽绒服,还是给人那种单薄感。
直到她身影没进那栋建筑里,秦深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骑上车拐了个弯儿,最近的一家连锁便利店,没找到洛筝的那种糖。
以前很好买,现在包装各出奇招的糖果太多,那种糖的存在感弱了,大概得去大一些的超市才能买到。
他空手骑车回去,有点恍惚,总觉得在酒店前应该说些什么,那么一段时间就那么沉默着,太浪费了。
差不多骑到小区门口,他手机响了。
洛筝: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