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画画得极好。”
明德帝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后面的夸奖,气得吹了吹胡子,“那真话呢?”
“画技平平,笔力虚浮,七分匠气,另外三分有些灵光,但还有待雕琢。”
明德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画的真有这么差?
“你厉害,你来画一幅?”
宗胥还真把毛笔给拿到手里,把面前明德帝画的那一张拿开,又铺上一层新纸,没有多做犹豫,笔尖便落在了纸上。
同样的构图,同样的颜色。
一刻钟后,宗胥抬手搁笔,又唤了尽忠和无欢过来,让他们俩分别把两幅画拿起来,一左一右,“父皇,这就是差距。”
明德帝看看宗胥画的,再看看自己画的,不得不承认确实差距大了些。
再不客气点,两幅画一对比,他画的那张还真是啥也不是。
无言片刻后,他轻哼一声让尽忠把自己的画给收起来,又指了指宗胥画的那张,“这张给朕裱起来。”
尽忠听着忙去办,父子俩坐到一旁的茶几上品茶。
“除夕宴可都安排好了?”
“嗯。”
明德帝看了眼对面正垂眸静静品茶的宗胥,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那天朕去露个面吃杯酒就回来,年纪大了也坐不住了。至于皇后那边,就让她接着躺着吧。”
“便是父皇不说,儿臣也不会让皇后出席。”
“你······”明德帝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顿了顿又气弱道,“那等到你登基大典之后呢?”
“这宫里可以有一位太上皇,也可以有太妃,但不会有太后。”
宗胥说完这句话,喝了杯子里的茶就起身走了。
明德帝看着对面的空位子一个人呆呆坐了好一会。
或许他真的老了,要不然怎么总是梦到年轻时的自己,还有那个倾国倾城的凌水姬。
现在又恍惚看到她正给自己倒茶呢?
尽忠把裱好的画亲自抱进来,“陛下,现在匠造司那边又出了一种裱画的方式,覆上一层琉璃,用木框框起来,您看该挂哪里合适?”
明德帝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就挂在方才太子作画的窗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