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三天一次的大朝会。
宗胥被明德帝特意嘱咐了可以在府中好好休息,便是不去也无不可。
他现在在桃源镇,自是没有去。
不过等罗生从京都回来,一脸的气愤还没消下去呢。
宗胥淡淡看他一眼,继续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我只是让你今天回府拿些薄衣,想来也不至于这么生气。说吧,发生了何事?”
罗生蹲在水池子边,闻言抹了把脸,左右四处没有外人,直接把心里的抱怨说出口:“陛下欺人太甚了。”
“大朝会上发生了什么?”
“前去北地赈灾的队伍,不论大小官员,都得了大大小小的赏赐,有些品阶低的还升了官。就连太子和六皇子,陛下也说赈灾有功,赏了金银珠宝,殿下您明明功劳最大,偏偏陛下的圣旨上只字未提。现在朝堂上的官员下朝之后都在讨论,说不定之前赈灾途中,传回京城的那些奏折,都是您自己为了表功呈上去的。”
宗胥接水的动作顿了顿。
能被带去赈灾的那些官员,品阶不高,不到上大朝会的资格,而太子和六皇子对这个结果自然也是乐见其成,那么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嘉奖的自己,会引起朝堂上大臣们的猜疑,也不足为奇。
所有的功劳都被一道圣旨掩盖,要说不愤怒,那他是在骗自己。
但生气,同样一点用都没有。
见他家殿下还是静静浇花,听了他这一席话连脸色都没变,罗生眼眶忍不住一酸,“殿下,您要是心里难受,也不用这么憋着。这院子里也没人······”
宗胥打断了他的安慰,“罗生,你可有想过,只一场大朝会,我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还不是陛下他偏心。”
“不,”宗胥朝他摇摇头,“是我们势不如人。”
罗生听得一愣。
卫晞从屋内出来,墨锦长裙气势凛然,看向呆住的罗生,“势不如人,就是哪怕你有理,也没有话语权。你说的话,哪怕是对的,也没有人会听。只有你权力比他大了,哪怕你说的是错的,那人也明知道是错的,也会说你说的是对的。”
这话虽然有些绕口,但刚刚经历了从大朝会上传出来的那些事,罗生很快也听懂了。
向来活泼的少年这会难得有些怔怔然。
宗胥看向卫晞,“晞晞说得对。委屈抱怨是最没用的发泄方法。最好的办法,是你比他们都强,让那些人连质疑你的勇气都不敢有。”
等罗生回过神,就见他家殿下和卫三小姐正蹲在一块空地旁讨论该种花还是种树好,脸上哪有半点升起不甘的模样,轻松地不得了。
哪像他,虽然也明白了殿下和卫三小姐说的道理,但还是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烧,只恨不得好好发泄一下。
果然,还是他修为不到家。
这件事只罗生郁闷了好几天时间,卫晞和宗胥依旧是该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