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字清晰而又轻轻浅浅的六个字。
却让卫彦感觉一桶凉水兜头浇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卫昭手中筷子上夹着的一颗丸子,掉在桌上又咕噜噜滚到地上。
两人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咀嚼了一遍‘在其位,谋其政’这六个字。
然后便是一时无言,一片沉默。
‘在其位,谋其政’,六个字简简单单,却是为官之人懂得的最基本的道理,也是最重要的道理。
也是,为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讨好上司,迫不及待地选择去站队,汲汲营营,偏了心思?
卫彦神色有些怅然又有些惭愧,他是一郡之守,是这涿亭郡的父母官。他要做的,便是让自己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无孤苦,无冤屈。
如此,又何必去过分关心上层之间的博弈。
无论是到时候谁输谁赢,坐上越州州牧之位的又是谁的人,他只要治理好自己这一方土地,没有错漏可摘,又有何惧呢?
“是我想左了,还是晞儿点醒了我。”
卫晞重新端了饭碗,扒了口米饭吃得眯起了眼,老气横秋回道:“爹爹想明白就好。”
一桌人忍不住噗嗤一笑。
从各郡县来的信比卫彦预想的还要快。
卫彦一一仔细看过。
持守望态度的,占其三。想要赌一把的,占其二。
而他的回信全都是六个字。
在其位,谋其政。
至于那些人听不听,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十一月很快过去,腊月初越州就下了一场大雪。
因着大雪,挖渠之事暂停,豆腐作坊也关了门。城内除了走街串巷的小贩,百姓们都纷纷闭门开始窝冬。
越州地处北境,下的雪尤其得大,空气干冷,风吹在脸上跟有刀子在割一样。
卫晞早上起来被裹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带着小七去饭厅用饭。
“卫二妹妹。”
早到了片刻的董雪清起身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