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林斐的爸妈很早就离婚了,早已组建新的家庭,孩子都不小了,林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叫家长真是一件难事。
周勉心底叹口气,左右看了看,确定身边没同学,“我帮你找找,你来附中以后就是我罩着你,别担心这种事了。”
林斐“嗯”一声,睨了眼周勉的口袋,弧线流利的下颚一扬,“有火吗?”
“那必须有。”
周勉“吧嗒”一声打着,橘黄色的火焰跳跃,林斐从口袋拿出包烟,随手衔一根在嘴边,偏过头点烟,垂在两颊柔顺的碎发随着动作偏离耳廓,露出一侧清冷的耳钉,在日光下冒着寒光。
野得很。
周勉和林斐介绍学校,夹带私货吐槽一下附中的变态月考和半月考,不是在做题,就是在做题的路上,只要你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学习理念。
顺便给林斐打个预防针,这位好友休学一整个学期,那么多门课程,半个月后的月考,林斐多整几个零,吃火锅不用点鹌鹑蛋了。
“你也别太有压力,现在才高二,我相信以你的实力,考个二本还是可以的。”
周勉目光鼓励地看着他,林斐眼神冷淡地斜他一眼,仰起头,懒洋洋吐出一段烟雾,冒尖的白净喉结轻微滚动,这些话不用周勉说,他在新阳二中读书时,年纪排名从来没有低于前十,如果不是因为休学一学期,档案上成绩全是零分,不至于被分配到吊车尾的基础四班。
“饭堂在哪儿?请你吃饭。”林斐指节修长的手指熟稔的掐了烟,长长伸个懒腰,从口袋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
这会是饭点,人头攒动,贸然出现的新面孔引起关注,路过人有意无意的瞟一眼林斐,回过头一脸的八卦,小小声的议论些什么。
“公告栏那边那么多人,看什么呢?”周勉朝黑压压人头看去。
林斐没他那么强的好奇心,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直到听到周勉一声“卧槽!”,止住了脚步。
卧槽这个词语在口语表达中具有多重含义,一部分情况下作为某个国骂词语的前缀,但大部分情况下表示愤怒、激动,或者像周勉此时一样的震惊。
随着林斐回过头,走过来,公告栏前的人群引发一阵骚动,自觉地给正主让开了一条道路,各式各样的目光停在林斐脸上,想要从他表情上获取一些八卦信息。
但林斐让他们失望了,面对那张印有本人一寸照、姓名,满分150分,考分16分的全省数学联赛决赛成绩单,这位乖乖崽连眼皮都没抖,从容不迫地从公告栏撕下来。
刚黏上去不久,胶水还没干透,他单手揉成团,手腕轻轻一扬,一道流利的抛物线落进垃圾筐,顺带从口袋里抽了一张纸,随手把黏糊糊的胶水也擦干净。
这一切行云流水,仿佛揭的不是那张令人贻笑大方的成绩单,而是保送重点大学的通知单。
全省数学联赛决赛一共才二十个人,能进决赛名单,那是各个学校尖子生中的尖子生,按照往年的惯例,前八名可以进省队,轻而易举的保送高校,就算是淘汰的十二人,以他们的成绩,重点大学稳打稳扎。
在这样重要的比赛中,16分也令人难以置信,就算靠蒙,也不至于这么低吧?
议论的声音很小,还是传进林斐的耳朵里,“假的吧?”“不可能。”有人惊叹。
周勉想要说些什么,林斐率先回答了,微微抬起下颚,用一种无所谓眼神看向那个人,轻描淡写地说:“是真的,当时睡着了。”
“……”
转学不到一天时间,林斐成功的令大部分人记住了他的名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