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她努力克制告诫自己要冷静。
秦飞一怔,拿开手机看到来电号码——不认识。
问:“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电话?家里没人,岳父家也没人,岳父说你被封锁在其他小区,在哪儿?你跟谁在一起,用谁的手机?”
质问一声比一声高,谭正衡听得清清楚楚。
杨桃调低音量:“我手机忘记充电。之前发生了些意外,我在朋友家。”
“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
杨桃皱眉,她看看谭正衡,不太好意思当人面撒谎。但为避免麻烦还是硬着头皮说:“女的,你不认识。我妈以前同事的女儿。我从海边回来帮她送海鲜,赶上就被困住了。”
一半谎言一半真实。
秦飞半信半疑:“我不信,你开视频让我看。”
杨桃的怒气一股股顶上来。偏谭正衡站在门外,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又窘又恼,语调就带了威胁:“秦飞,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没有义务让你骚扰我朋友,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
秦飞一贯能屈能伸,听出她话语中怒气,立即软和:“那你开视频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好多天没见,玖玖也想你,你不想看看它吗?”
杨桃想再刺他几句,又碍于外人还在。只好一边敷衍他,一边抬眼去看谭正衡。
他双手环胸站的笔直,眼角微垂,眼神透出冷意,看出杨桃眼中的窘迫和哀求,冷着脸转身离开。
谭正衡走到客厅,打开电话调台,不知怎么就冒出江城本地一个调解节目。主持人在为一对闪婚又想闪离的年轻夫妇做调解。
情感评论员喋喋不休:“夫妇相处既要懂得互相尊重,又要知道彼此忍让。时代虽不同,但不能把离婚随便挂嘴边。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是你们两家缔结的因缘。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考虑到双方家庭、父母,对待婚姻更应该慎重……有很多例子是离婚后各自再找,但都不幸福,最后又复婚……咱们江城有句土话叫‘原锅配原盖’,就是说夫妻还是原配好………”
镜头转到双方家长席,双方家长拼命点着头表示赞同。
谭正衡觉得坐姿不适,一伸腿,脚趾撞在茶几腿上。电视里那人的嘴一张一合,机关枪般说着上世纪迂腐到家的劝和不劝离。
痛得他骂了一句:“草(一种植物)!”
杨桃出来还手机时忐忑不安。
谭正衡换了个新闻在看。她小心观察谭正衡的表情,双手递过手机:“实在抱歉啊正哥。我有点着凉,脑袋昏昏沉沉的,手机没电也没注意到,下次一定注意。”
谭正衡眼睛盯在屏幕上,津津有味的看记者采访一个偷车贼,随手接过手机:“你没有发烧感冒咳嗽流鼻涕的症状吧?如果有,会很麻烦。”
杨桃急忙否认:“没有没有,绝对健康。现在没有半点不适,强壮的可以去跑八百米。”
她又解释:“我嘱咐过,让他不要打你的手机。他应该不会烦到你,但为以防万一我把他手机号拉黑了……”
谭正衡漫不经心:“既然你没生病,外面又下雨,那就做顿好吃的贴秋膘——晚饭吃佛跳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