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那什么……”应无患一时语快,此刻方觉误事,他自认把情和欲分得清清楚楚。
他是想要和白卿云做些快活事,可仇人就是仇人,何谈喜欢。
“这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白卿云转了转腕子,疼得厉害,为了掩饰伤痛,面色骤然有些冷,“若是你当真不想应承千岩峰之事,又实在不愿让人知晓好蓝颜,为师可以替你传话江长老。”
“师父,您身子不好,不必替我操心这些。”应无患不耐烦了数日的语气,这一瞬温暖了起来。
他师父从前是怎样一个清修避世之人,竟也有为了他出面处理这种琐事的时候。
他不认为还会动心,可也真的控制不住关心。
应无患小心接近,不顾人躲避,一把将师父的手牵到眼前,如今以他的身形力气又哪里是白卿云不用法术攻击就能躲得开的。
“我看看,就看一眼。”应无患满眼都是那皓腕上的青紫淤痕,瞧得心疼,难受不已,却全然没注意到师父的情绪。
“看够了?”白卿云声音冷漠至极。
应无患捏紧人指尖的手一颤,心道是不好,却为时晚矣。
白卿云冷冷对上徒弟满含歉疚的目光,一掌击退到冰墙边,无情一声“滚”,就将应无患送出了禁地。
他满眼倦色坐到冰床边,将袖子挽到了肘窝处,除却被应无患伤到的腕骨,那纤瘦雪白的手臂竟是如龟裂一般浮现片片红色血纹。
“难看得很。”他嫌恶地放下袖子。
就是看了整整十一年,他也难以习惯这狰狞恶心的拼凑痕迹。
粉身碎骨,他说得洒脱,并非虚言,现如今这被魔气粉碎的躯体只能凭借龙珠续命。
可也只是续命而已,每当他乱了心绪,灵力压制不住魔气,这一身丑陋的痕迹就会伴随着剧痛降临。
“原来我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至少在死前,他想给徒弟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
主峰。
应无患已在山体内部一处禁地暗牢看守镜妖三日了。
自那日一时冲动,没顾忌师父好强的脾气,他也已有三日未见师父了。
说不内疚也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身体,他毕竟动过心,怎会丝毫不在意。
他神色郁郁,看着自己不争气的手,叹了口气。
“和我一起守在这里,就让你这么不开心?”练玉棠烦闷地用法器敲打两下黑铁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