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按理说,弘历这样的条件,世间少有,没有姑娘会拒绝,如若她只是一个古代人,大约也会接受他的安排,甚至还会对他感激涕零,偏偏她是现代人,受过现代教育的云禾不愿过那种日子,
“因为你是皇子,满汉不通婚。”
“是有这规矩,但只是规定汉女不能做正妻,我可以纳你为妾,宠你护你,断不会亏待于你。”
说话间,弘历凝视着她的眸子,深邃的墨瞳中写满了诚意,这是他对苏云禾的承诺,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但云禾有自知之明,她晓得自己的身份只能做妾,是以她从来都不愿对他抱有什么念想,
“皇子宠妾,确实是个好差事。四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做妾,我出身农家,只想找个有责任心的普通男人做妻子,过安稳平凡的日子即可,您这高枝,恕我攀不起。”
原来她是不愿做妾?得知真相后,弘历面露难色,“云禾,并非我低看于你,只是我的身份摆在那儿,老祖宗的规矩,皇子的妻子只能是满洲人,我不能违背。”
自始至终,云禾的面色都异常平静,没有任何波动,“我明白,我说这些并没有怨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坚持。你不能坏了规矩,我也不能违背本心,所以我们没必要纠葛,你无需提亲。”
若无昨日之事,她若不愿,弘历绝不勉强,但如今情形不同,“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这话未免太霸道了些,“那只是个意外,你是我的恩人,但我并不属于你,你没资格管我跟谁在一起。”
她这份傲骨,彻底激怒了弘历,“我是你男人,我当然有资格!”
跟她说不通,弘历便去跟苏鸣说。
苏鸣一直不晓得四爷的身份,今日四爷突然请他出来,说要提亲,那苏鸣自得问一问他姓甚名谁,家里是做什么的。
一问方知他竟是当朝四皇子!尽管心中惊诧,但苏鸣好歹是读书人,并未表现得很震惊,依旧以礼相待。
这会子四爷问及他的看法,苏鸣默然片刻,并未直言,
“姑娘家的心思细,她的想法远比咱们想得要复杂些,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商议一番,而后再跟您回话。”
云禾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好商议的,她正想表态,却见兄长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言。
苏鸣之言留有一丝余地,弘历不便强求,只能答应明日再说。
云禾实不愿留在这儿用膳,便借口说铺子里很忙,她得回去。未等弘历回应,她便转身离开厢房。
她走得那般决绝,弘历这面子挂不住,苏鸣遂在旁打起了圆场,“骤然发生这样的事,小禾肯定难以接受,姑娘家脸皮儿薄,她不好意思跟您坐在一起,实属人之常情。”
苏鸣语气温和,所言皆在理,弘历听罢,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些。
算来四爷是他们家的恩人,妹妹已走,苏鸣不便离开,只好留下来,陪着四爷用午宴。
回往裁云坊的云禾不禁开始惆怅,大哥不知情还好,一旦知情,以他古代人的思想,肯定会劝她跟着四爷,她就怕被大哥啰嗦,所以才瞒着他的,哪料弘历竟直接说了出来,断了她的后路。
担忧耳根子不清净,傍晚归家时,云禾走得格外的慢,可再怎么磨蹭,这条路终有尽头。
进得家门,她连前厅都没进,直接去灶房烧饭,念柔怜她身子不适,让她歇着,什么都不许她做,她无可奈何,只好回自己的房间去。
路过堂屋时,她瞧见大哥正在看书,苏鸣看到她的身影,温然一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