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那小辫儿上扎了红头绳的女孩儿歪头问道。
原来是个农家女,带着一条大黄狗。薛霏霏放下心来,想着该编个怎样的故事来使她信服。
“这位妹妹,我与夫君乃是从江州城来的,原本要返乡探亲。可谁知路经此地,不慎被一伙盗贼给盯上了。他们抢了我们的行李和马匹,还杀了随行的下人们。我和夫君运气好,一路逃了出来。可夫君被那伙盗贼砍伤了背,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法子,只能暂且躲在了这里。”薛霏霏胡编道。
霍嘉丰很是愣了一回,方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夫君”,不就是自己吗?不知为何,他竟有点高兴起来。同时又佩服她,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能编出这么圆满的一个故事来。大概是太高兴了,他完全忽略了要去疑惑,她为何要编谎去骗这小姑娘呢?
“原来你们是遭了难的。”女孩儿一点也不怀疑薛霏霏所说的话,她思考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这山洞里可不是养伤的好地方,你们不如到我家去,我奶奶略通点医术,或许还能给这位大哥瞧瞧。”女孩儿建议道。
薛霏霏看了眼霍嘉丰,尽管洞内光线暗淡,但仍能看出他面色苍白,是失血过多所致,除了治伤,也需好生调理,方能完全恢复健康。况且到了村子里,一旦风头过去,她便可以联系据点的姐妹,随时回京去,也就不用担心没人照顾霍嘉丰这个拖油瓶了。
“这……”她故作犹豫,“这样可行吗?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女孩儿就笑了:“姐姐你放心,我爹娘最是随和的了,奶奶也心慈,他们若是知道我不帮你们,肯定会骂死我的。”
既是如此,薛霏霏在自己身上找了一番,实在是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她眼睛一瞥,干脆就拔下了霍嘉丰头上用来束发的玉簪子,要递给女孩儿:“我们身上无有财物,这根簪子你且收下,当是我们打扰的费用了。”
女孩儿却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要钱。”
薛霏霏却坚持要给她。
女孩儿就急了,后退一步:“姐姐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帮你们了,我走了。”
薛霏霏本也是试探她一番,见她不收,也就罢了,收拾收拾准备出洞。
霍嘉丰伤势不轻,光是被扶起来站着,就又出了一身的汗。
女孩儿过来帮着薛霏霏一起扶着他,同时介绍自己,原来她姓张,叫巧儿,是这山对面一个叫鱼尾村来的。
薛霏霏给她和霍嘉丰安排了个“贾”姓。霍嘉丰行动间疼痛难忍,哪还有功夫去思考这些,一切都由着她去胡编乱造了。
幸好这山洞不高,半个钟头也就下来了,可霍嘉丰却疼得要昏死过去了,特别是张巧儿说,这里到她家还有一个钟头的路要走,他更是想还不如就昏死过去算了。
可人的毅力还真是难说,别看他一个文弱书生样,到最后还真把这一个钟头的路硬生生给走完了。当然了,当听说前面那个院子就是张巧儿的家时,他两眼一翻,终于昏死过去。
薛霏霏却是见着了张巧儿的一家人,果真如她所言,张家老太太还真会点医术,她给霍嘉丰把了脉,又看了伤口,连声念着阿弥陀佛:“也是这位相公命大,又有娘子采的草药,方能活下来。”
因家里来了个重伤者,张母便张罗着要杀只鸡给霍嘉丰补补身子。薛霏霏见张家着实也不富裕,口粮恐怕也只够他们家人日常吃的,便又拔下那根簪子来,不给张巧儿,而是塞给了张母。
“使不得使不得。”张母如张巧儿一般推辞着。
薛霏霏却不松口,她道:“这簪子也不是白给你们的。我们这一住,怕是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算是房费;再者我夫君好容易活了下来,身子也需滋补,我不懂庖厨之事,也要大嫂替我们操办,算是饭钱、工钱了。这些若真要细细算来,恐怕还不够呢。”
“够了够了。”张母道,“我虽不懂,但只看这簪子的水色,也知是上好的。别说这一个月的,便是一年的份也有了。”
“那您就收下。”薛霏霏将簪子塞进张母手中,“往后还要您多操心了。”
张母抚了那根玉簪子,又看着薛霏霏笑:“娘子虽不会做饭,可算账却是好手,想必家中都是娘子管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