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告诉您也无妨,那两个在垃圾桶里死去的尸体,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外。”
医生用镊子取了几颗方糖,他把它们在骨瓷小碟上一个个排好,拼成像是一个脊椎的结构。
“这是我们的。”
然后他将后颈处的两块扔进了咖啡里,将剩下的重新组合成一段完整的脊椎,但肉眼可见地杂乱乏力,再削掉了一些碎末,原本的脊椎此时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雨摧残的树枝。
他抬头看着莎布解释道:“这是他们的。”
“你的意思是,这是人为的吗?”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
医生推了推眼镜,来自橱窗玻璃的过度反光让他长久习惯了昏暗光线的眼睛不太舒服,但此时他出奇地耐心。
他换了个说法:“他们的骨骼和肌理就像是被重新组合了一样,以一种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模式,但要知道他们昨天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还是正常直立的人。”
“您说他们被一种神秘力量袭击了?”
“是的。”医生没有深入解说,再聊下去外行人也不会听得懂。
莎布说:“但您刚才一口咬定了是一场野兽袭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制造恐慌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们确实有被野兽撕咬的痕迹,或许只是闻到了血味的野狗。”
医生端起咖啡杯,水雾附着在了他的眼镜片上,难以辨析他的眼神,但莎布知道他有所隐瞒。
至少在隐瞒真相方面,男士都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会尽量让眼睛来判断你是否相信。
但莎布这次表演得不够走心。
意识到这位小姐没那么好糊弄,医生换了个说法,“反正我们这些居民们也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明智的人不会在夜间毫无防备地出门,至于恐惧就留给那些外乡人吧。”
垂下了目光,医生抿了一口咖啡,但随即就呛到了自己,咳出了咖啡溅上了自己雪白的衣领,让他一时有些狼狈。
他并不习惯于这种下午茶。
“或许吧。”莎布终于接了医生之前的话,没有让他太尴尬。
两人间话题非常散漫,大多数时候是医生在讲些什么,这些年他见过的这些事情并不少。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或许真的只想和莎布认识一下,以及为了赞助。
此时也一样。
医生皱眉难以理解,这正是他用来展示的自己成果的。
莎布耸肩,坦言道:“因为下午茶不会留位置给小老鼠和难以描述的尸体,你能明白吗?那很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