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可能。”钟倾跟着分析。其实心里在想,肯定是为了心法,毕竟内房除了心法,最值钱最有价值的,只剩一颗夜明珠了。
他暗想:谁修九灭心法还对夜明珠感兴趣?除了我本人。
詹夜辞又喝了汤,神情缓和了一些,道:“吃完饭后,我们照常去藏书楼,去三楼,禁止其他人上来,然后潜去正殿,看看到底是谁。”
一涉及到和无神教有关的事情,詹夜辞总是非常细密多思,一点也不像原本的他自己。
钟倾这样想着,刚准备顺口答个好,又突然想到万一这个人是左长老,或者和左长老有关......他立刻不自在了,话也吞吞吐吐起来:“教主,我...我也要去吗?”
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按照左长老原本的计划,他或许应该只是一颗乖乖呆在教主身边的小棋子,然而谁也没想到,在他贫瘠内心里扎根最深的除了老乞丐,剩下的人里,排号第一的便是詹夜辞。
他全身心的向着詹夜辞,可是也没有办法去伤害左长老,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对抗也做不到。
更别说去当场抓获。
詹夜辞惊奇的抬眼看他,真真正正的一本正经的表情:“当然。”随后又带着茫然:“你难道不是随时随地跟着我吗?”
他已经适应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钟倾都在他的不远处,无论是做什么。
这么理所应当的坦然。
钟倾当然没办法在这样的教主面前说出一个“不”字。
事实上,在教主面前,他永远失去拒绝的能力。
计划顺利进行,两个人藏在高高正殿的高高房梁上,守株待兔请君入瓮,待正殿紧锁的门泄进一缕光时,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调整好了呼吸,连一只蚊子也没法惊动的紧紧盯着入门之人。
来人穿一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两双眼睛,动作又轻又快的关好门后来到内房门前,已来了不止一次,这弟子似乎仍然不知道怎么进去,因此一边掏出各种小工具捣鼓,一边时不时敲敲打打,一边还要注意周围的动静,连钟倾都看的心惊胆战。
蹲在一旁的詹夜辞可没空心惊胆战,他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落下来,比一片树叶还要没声响的立在那弟子身后,正准备把人敲晕,又想起钟倾之前开玩笑说的一个恶作剧,一时居然玩心大起,在专心寻找机关的蠢弟子耳边背着手阴沉沉的问道:“知道怎么开门了吗?”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黑暗空荡的房间回响,突兀又可怖,吓的那弟子一阵惊恐尖叫,噗通一声软着腿跪了下去。
这么点心理素质,还来当小偷。
也万万没想到詹夜辞居然真的来了这么一出,钟倾捂着肚子,笑的差点从房梁上摔下去。
詹夜辞也罕见的受了惊,被这高分贝惨叫逼的后退了小半步,接着手起布落,点住对方穴道,掀开蒙面巾,拎着那人开了正殿门,借着夜光看清了面目。
更万万万万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居然是右长老门下那位轻功极好的郑仙仙师姐。
和左长老一点关系也没有!
钟倾顿时心也不虚了,腰板也硬了,胆子也大了,立刻也从房梁上飘下来,恢复成忠心狗腿的样子,道:“是右长老的弟子,教主,接下来怎么办。”
他义愤填膺,心内略有些羞惭:对不起,右长老。
詹夜辞沉吟了一会,解开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的那位师姐的穴道询问:“右长老知道吗?”
虽然是小偷,但盗亦有道,此时此刻一点也不仙的仙仙师姐诚实地摇摇头,凄然开口:“长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