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双小巧的脚停在纸槡的身后,尚且稚嫩的声音带着不解的道:“既然舍不得她死,为什么还要设计这个环节?你不怕你赌输了,她不会死,死的人反而是你吗?”
才八岁的五皇子殊原泗背着手小大人似的望着纸槡,他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笑意,只有无边的平静。
他小小的脑袋想不明白,这人既然设计杀了西胡娜拉,那为什么现在又做出这副模样呢?明明一切都在她的计算内,就连把兵调开,把她自己的队伍混进皇家军内为她所用。
更是她亲自设下了这重重机关陷阱和逼宫之计,甚至还在通知自己时着重的讲了,必须在必要的时候射杀西胡娜拉。
一切都在她预料内的成功了,可她似乎并不高兴?
纸槡放下银霜的尸体,掩下眼底的情绪回过头,问他:“踩着亲人的尸骨你登上皇位,午夜梦回时你会害怕吗?”
殊原泗没说话,他的眼睛偏圆,即使是不说话看起来也非常可爱,但就是这样的他,毫不犹豫联系纸槡,把挡在他前面的那些兄姐全部给杀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谁又能确定,黄雀的背后,没有另一只巨大的雄鹰在无声的等待着呢?
殊原泗歪头,露出一个萌萌的笑,道:“既然做了,便不会怕。”
“身在皇家,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要么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这是我们所有皇子皇女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
“只是我这三姐似乎过分的愚蠢,她竟然相信了来自于外人所谓的感情,并且还想为此搭上整个国家。”
殊原泗声音很平静,就因为这样,跟在他身后的人才更加害怕,这即将即位的五皇子,似乎并不是那种善良的人。
纸槡望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纸槡就知道这个人别看他小,实际上他办事特别老道,之前只是在伪装。
一个从识字开始就被灌输伪装自己的人,他即是被控制着,也是自己掌控着。
所以八岁的他才变成这副模样,他用着最无辜淡然的表情,做着最让人害怕的事情。
“那同样相信我的你,也是愚蠢的吗?”
殊原泗轻笑一声,傻乎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许,只是你说错了。”
纸槡哼笑一声,站起身俯视着这个小萝卜头,道:“厚葬她,以公主之礼。”
殊原泗望了眼躺在血泊中的银霜,颔首道:“她本就是公主,和该厚葬。”
纸槡望着他,良久后,才牵着青安转身:“之后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多注意,你答应我的事尽快完成。”
殊原泗:“我会的。”
青安被纸槡牵的踉跄了一下,她回头望去,银霜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还有一些宫女给殊原泗换上特地为他定制的蟒袍。
等她们一离开,殊原泗便迈着小步子登上了王位,他双腿打开,衣袍整理好,四稳八平的坐在了最高处唯一的一把龙椅上。
下面黑压压的跪倒一片,他面无表情的道:“今日起,我,殊原泗即位,国号不变,年份不变,众制度不变。”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