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赫然是北老太爷的亲笔字:离婚协议书。
而上面的时间正好是北老太爷去世的前一天。
“呵!”老太太突然间却是笑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北逸,你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连北擎的字迹都可以找到人仿写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将我从北家除名?除非北擎活过来,他亲口告诉我!否则,谁也休想!”
“北擎是没办法活过来亲口告诉你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做证!”门口处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
北老太太猛的转头过去,在看到来人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神,然后很是疯狂的笑了起来,“你……竟然也没死?”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与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太太,相貌与她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比她温静婉怡,慈和善良,不似北老太太这般,一身的戾气与杀孽。
“是,没死。很意外,是不是?”老太太迈步走至北老太太床边,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怎么?来看我笑话?”北老太太一脸冷漠阴森的盯着她,尽管眼眸里有着抹不去的愤怒,却依然将自己端得高高的,一副居高临下般的样子,“郁恰,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看法?”
郁恰转眸看向北逸,缓声说道,“能让我们俩单独聊聊吗?”
北逸点头,“好。我就在外面,您随时唤我就行。”
“好。”郁恰微笑着点头,脸上是温静的笑容。
北逸离开,转身之际朝着北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看去一眼。
“你倒是命好啊!”北老太太狠狠的剐视着郁恰,“不是说很爱北擎,怎么当初没追着他一起去?苟且偷生了这些几十年?”
郁恰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露出生气的表情,就只是一脸平静又淡然的看着她,唇角的那一抹浅笑,始终保持着。
就好似一副看破红尘俗事一般,而郁芸在她的眼里,亦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不说话?心虚吗?”郁芸狠狠的剐着郁恰,“你从小就最会装了,装出一副与世无争,人畜无害的样子。是个男人都被你勾走了心。几十年过去了,这一副爱装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不过,北擎已经死了,你装给谁看呢?”
“这些年,你有心可有一刻不安过?”郁恰开口,声音轻轻缓缓的,就那么望着郁芸的眼睛,“不管是北擎还是保善,又或者是关丁末父子俩。你的心,可曾有过一刻的不安?”
“我为什么要不安!”郁芸凌视着她,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恨意,“是你们对不起我,是你们该死!我为什么要不安!如果不是我,北家没有今天的辉煌,没有今天的地位。是我把北家带上了巅峰,没有我就没有北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良心不安!”
“是,没有你就没有北家!可是,你却把北家带上了一条不归路!”郁恰沉声指责,“你的手上沾满了那么多的血,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梦到过他们吗?”
“没有!”郁芸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些年来,我睡得很踏实安稳!”
“是吗?”郁恰抿唇一笑,“那么,为什么在关丁末父子俩出现的时候,你会吓的晕倒。现在还中风?你在很努力的用冷漠掩饰自己,却无法掩饰你眼眸里露出来的恐惧与害怕。”
“没有!”郁芸恨恨的瞪着她,“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恐惧与害怕这几个字。只有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是!这确实是你的个性!所以,当你知道北擎要跟你离婚时,你便先下手为强,让他死于对方手下。看起来确实是他力不及人,可事实却是你提前跟对方通了气。”
“是吗?”郁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有这回事吗?我怎么都不知道?人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说什么也由着你的这张嘴了。”
“郁芸,抢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长久的!”郁恰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谎言,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可是,到头来,终究还是会露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