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官员也有,但多是皇亲,她也不甚在意,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便安安分分的坐着。
“你今日却是安分,”淑妃看了她一眼,夸赞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和去年一般穿着大红大紫的衣裳过来,将这满座的风头的压下去才好。”
“本宫最是安分了,去年是给她贺寿,她不喜,那今年便换身衣裳给她奔丧。”
“你这,”淑妃摇头叹了一口气,“总归低调一点是没错的。”
“太后每年都要贺一次寿辰,”淑妃左右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声又道:“真是烦人,每年都得选个新花样送上去,今年这幅青山仙鹤图将我的眼睛都要看瞎了,手都要戳坏了,唉。”
季玲珑宽慰道:“等她葬了就好了。”
淑妃“……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皇后送的佛珠上边的刻纹是她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又送到了一个据说很有名的寺庙给奉了一年,太后当即便是笑了出来,脸上的褶子都要皱在一起,“皇后有心了。”
太后每年都要过一次寿,皇后送的佛珠奉了一年,其中孝道为外人知也。
贤妃贺寿的是一个红珊瑚摆件,没什么稀奇,华而无实,表面上的客套过了,太后点了点头便撤下了。
妙婕妤领着清婉公主姗姗来迟,三岁的小公主奶声奶气的捧着一轴字画献上,道:“清婉恭祝皇祖母福寿延绵。”
清婉是妙婕妤身下所出的公主,小太子苍策两岁。
妙婕妤扶着五月的肚子微微的喘气,似是饱含歉意的说道:“太后宽恕,臣妾因着身子重,故而来迟。”
太后自然是不会与她置气,如今皇帝子嗣薄弱,后宫只有两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而妙婕妤肚子里的孩子也就珍贵了。
“坐吧。”
妙婕妤此番献上的是大才人谢信的书法,写的也是佛经,但谢信此人封笔已久,想来得此书法不易。
“妙婕妤有心了。”
季玲珑浅饮了一口杯中果酒,抿了抿唇,眼睛弯了一下,觉得甚是有趣。
妙婕妤和皇后这两姊妹斗来斗去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百看不厌。
“不知温贵妃此次献的是何物?”皇后身上的凤袍实在是不适合她,妙婕妤的眼睛看了一眼又一眼,好像是要把这衣裳扒下去然后套到自己身上。
“倒也不是什么好物,”季玲珑望着她笑了笑,“不过是一块血玉罢了,臣妾寻了约莫半年,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用心。”
听闻血玉,在场气氛静了一瞬,皇后眉间轻竖了一下,又说道:“血玉难寻,市面上多是以次充好之物,看来温贵妃是用心了。”
淑妃微撇了一下嘴,不语。
小太子苍策是听懂了,不过却只有以次充好四个字,不由得说道:“我见温娘娘宫里人拿出来过,是一块好看的玉,装的也仔细,应当不是以次充好之物。”
皇后滞了一下,未再言语,只是笑了笑,端起手中的茶盏不语,眸子微垂着,藏在袖间的手渐渐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