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气已经颇冷,披着清晨的朝露,赵子岳漫跑着离开菜市场,一路上漫妮叽叽喳喳,惹来不少晨练人们的侧目,当经过一个花店时,赵子岳实在是忍无可忍,瞄了漫妮一眼,怪声道:“你烦不烦啊,昨天晚上没把你的嘴累出泡来?”
谁知,妖精却笑了,笑的千娇百媚,花枝乱坠,还不知廉耻的说:“郎君,你说蜜蜂采蜜怕累吗?舍得一身劳累,最终换来人们津津乐道的‘勤劳’二字,昨晚妾身小心伺候郎君,生恐服侍不周,可谓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可却换不来夫君的半点好脸色,妾身觉得好生委屈啊。”说着,还用袖子轻轻擦拭眼角,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这一举动立即引得周围经过的晨练者一阵侧目,有两个热心的壮汉还停下脚步,挽着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要对面美女轻轻喊一声“非礼了”,肯定会有人上前见义勇为,将美女身边的畜生打成猪头。
怪不得中国的老人家们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赵子岳突然脸色一转,和颜悦色的对身边的妖精说:“娘子,你看街对面花店里的花多漂亮,回来时买给你,好不好?”
漫妮疑惑了,嘴巴张成一个o字,随即眼珠一转,一脸憧憬的道:“好,太好了,我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你真的买给我吗?”
“不,我们不买玫瑰,多庸俗,我们买牡丹。”赵子岳一本正经的说道。
“为什么买牡丹?”漫妮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着。
赵子岳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背着手,望着天空,一脸遐想,喃喃的道:“我在想象,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趴在一支没有根的牡丹上采花的情景,想想都有趣,好木蛋啊,好木蛋啊……”
漫妮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好像被人破了处一般,赵子岳哪里还敢久留,撒丫子奔跑如流星,漫妮在后面追赶如奔月。
原来是一对小夫妻在吵嘴,周围的人一阵无语,恰好被旁边两个身穿唐装头发斑白的老太太看到,两人嘀咕着:“世风日下啊……”
~~~~~~~~~~~~~~~~~~~~~~~~~
香山区派出所。
离老远就能听到程所长暴跳如雷的怒吼声“什么?跑了?一个大活人在拘留室不翼而飞,你们执勤的人员干什么吃的?”程宝峰面前李建新,鼓眼泡小来,黑大个郑奎,尖刀姚昆,眼镜男安志新五人一字排开,都搭拉着脑袋。
昨天晚上是五人值班,郑奎和安志新一组,小来和姚昆一组,两小时一换班,李建新做后援,以应急突发状况,可就在凌晨四点左右,小来去撒尿,姚昆也扛不住困,吸了一支烟的工夫,再一回头,拘留室里空空如也,哪还有人,姚坤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睡意全无,急忙喊来小来,打开拘留室的铁栅栏门,桌子和椅子底下,甚至墙缝里都没放过,可啥也没找到,他奶奶的,见鬼了,两人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来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当然,是贴头皮的板寸。
“你们知道不知道,被你们放跑的是一个劫匪,银行劫匪,全市市民的安全将受到严重威胁,你们……”当把全市市民安危的大帽子扣在五人头上时,五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忽然,程所长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市局打来的,程所长拿起话筒听了一阵,越听眉头的黑线越粗,最后,“哐”一声,扣了电话,一下子坐到在沙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李建新五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奇但又不敢问。
许久,还是程所长打破了沉默:“市局打来电话,昨晚在老城市郊,三个杀手被人劫走,劫匪全都是重型武器,两辆警车全部毁掉,五个同志现还在老城医院,至今生死未卜。”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露屋偏逢连阴天,李建新五人眼睛瞪得溜圆,妈的,这次事大了……
~~~~~~~~~~~~~~~~~~~~~~~~~~~~~~~~~~
吕连山跌跌撞撞的来到香山区医院,手里提着鸡汤,耳边挂着妻子的唠叨声,披着一件旧西装,眼神闪烁的来到病房二楼。
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经历,吕连山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昨天抢银行被捕后,他甚至想到了死,不知道为什么,后半夜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人带到了一片黑漆漆的水边,分不清是河还是湖,静的能听见附近的蟋蟀声,难道是要对自己执行枪决?电视上就是这么演的,想到这里,吕连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想死还是想活?”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吕连山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吓得脸都绿了。
“谁……你是谁?”吕连山哆哆嗦嗦的问道。
“这 里 是 黄 泉……再 向 前 一 步 是 奈 何 桥……走吧……”阴冷的声音夹杂着诱惑从身后传来,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吕连山的魂都吓飞了,眼泪鼻涕起出,裤子也尿湿了。
“啊不……我不要……我不要死……”吕连山边大叫边漫无目的的奔跑着,只想远离这片有水的黄泉,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吕连山被摔了个狗啃泥,脸还被什么东西隔了一下,钻心的痛,伸手一摸,是一把枪,吕连山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抢劫银行时莫名消失的枪,怕,真的怕了,是深入筋骨触及灵魂的恐惧,右手颤抖的着把枪狠狠地扔了出去,“砰!”枪却在半空中响了,吕连山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