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堵灰不溜秋的墙以及地上一块巨大的水泥坨子,没人把这两样东西当成一回事,不管是那些匠人还是周仁齐。
将作监的事情很多,许多事都需要处理,比如刚刚搞定没多久的那台扎花机,经过数月的努力,扎花机终于能正常工作了,只不过与杜荷当初设计的相比,除了原理差不多,其它方面有了极大的改进。
那些没日没夜剥棉籽的家伙们终于算是解脱了,七八台扎花机同时工作,积攒下来的大量棉铃迅速被消耗一空,成堆成堆的棉花堆满了仓库。
没的说,又要去仓曹司催更……不是,催货。
催货是周仁齐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了,看着仓曹司的同僚铁青的脸与无可奈何的表情,贼特么带感,心里贼特么舒适。
可他舒适了,仓曹司员外郎高履行却有些气急败坏,拍着桌子低吼:“周仁齐,周监丞,没记错的话,昨天你已经来过一次了吧,我已经说了,仓曹司现在一颗棉铃也没有了,没了!”
“高员外何必如此,没有就没有嘛,在下就是过来问问。”周仁齐十分淡定,丝毫没把高履行的态度放在心上。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长孙无忌的亲戚,就算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敢还嘴,怕被套麻袋。
“滚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这背后是杜荷那个混蛋在搞鬼,有他在将作监给你们撑腰,一个个牛气的不行了是吧?一万斤棉铃,不到两天就把棉籽全都剥出来了,周仁齐,你自己说,你自己信不信,你自己说。”
高履行固执的认为这是杜荷在给自己找麻烦,原因嘛……鬼知道什么原因,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高员外,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事实,我们那边真的没货了。”周仁齐努力挤出一副苦瓜脸:“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将作监看看,看看在下是否说谎。”
“不去,看到你们将作监的人就烦,现在马上给老子滚蛋,回去告诉你们大监,就说仓曹司没货,爱咋咋地。”高履行懊恼的摆摆手,他才不会去将作监呢,乌烟瘴气乱糟糟一团,每去一次回家都要洗上好长时间的澡。
周仁齐虽然被骂了出去,但心情却依旧很好,乐呵呵离开仓曹司,颠颠往回走。
将作监距离户部并不是很远,都在皇城内部,转两个圈子也就到了,挺好的。
只是没想到,乐极生悲,刚出了户部没多久,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与他穿着同款官服的家伙,隔着老远便听那人在嚷嚷:“姓周的,总算让老子堵着你了,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六月的帐还得快啊!
看到那人的瞬间,周仁齐心里便是一阵哀嚎,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强自镇定迎上前去,尴尬的打起招呼:“原来是包监丞,数日不见,包监丞风采依旧啊,哈哈……。”
所谓的包监丞脾气十分火爆,并未给周仁齐面子,三两步来到他的面前,脸对着脸,唾沫湦子乱飞:“去去去,少打马虎眼,周仁齐,欠我们军器监的东西呢,你们将作监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东西拿出来。”
大唐三省六部,一寺九监,军器监与将作监齐名,主要职能是制造军械,像什么床弩、投石机、冲车、强弩一类都归他们负责。
而将作监的任务就是杂类,说白了就是什么都管,有些军器监需要用到的材料往往也需要将作监来制作,弄好之后再送到军器监。
这其实挺尴尬的,毕竟将作监材料都弄出来了,难道还差组装起来?
但是没办法,职能就是这么分配的,不满意也只能憋着。
周仁齐的面子有点挂不住,黑着脸:“包监丞,别整的像是我们将作监欠你们什么似的,不就是一点材料么,等几天怎么了,当心我们将作监那天抢了你们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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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